br />
当年,他也曾顽笑不羁,少年意气愁断无数女儿心肠。
他为她剪断棱羽,一心谋求的庄康大道;他也为她斩断青丝,人生得意时了断此生。
他那双眼的伤寻遍良医,直至如今也依旧治理不好。
他未曾怨过她。
他为了她的愿望,亲手将她送入了那深宅侯府,眼睁睁看着她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他只是痛啊。
他如珠似宝,含在心尖尖上的女人,那个人却待她不好。
她甚至害怕自己影响了她,再不愿同自己相见。
当她再次来找自己,要他配一副毒药的时候,他满心的恨意。
他恨自己只是出身寻常世家,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如若那个人是他……那个娶了她的人是他,他必定会给她最好的一切,他要给她冬雪里的寒香花,他要给她夏日里的烛萤,他要给她他所能及的所有的一切……
——那些他此生再不能实现的一切。
可他……再不能回头了啊。
因为,她不爱他。
那个一生难得所求,直至生命最后一刻也得背负污名,身后万年也要为人所唾弃的男人,静静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西风楚楚,天边再无一丝风,沉闷的空气令人觉得窒息难忍。
一连数日,天气都是如此。
慕言春自那日回府,一连颓了数日,,怎样都提不起精神。这天气连叫人困觉都不怎么安生,无论是翻身还是躺着都不舒服,倒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没由来得瞧起来怏怏的。
这般天气,香炉里燃着的香料更令人觉得气闷不同,即便是再轻薄的稥丸,如今嗅起来也觉得厚重。
江氏望着那丸香,禁不住皱了皱眉,唤来丫鬟叫她将那稥丸撤了。
没了那熏人的浓重香气,江氏这才恍惚觉得胸中的窒息之气好了许多。
可她一想到那一清和尚,刚好上不少的一颗心又沉沉落了下去。
她刚记起来什么事,可转头却又忘了个干净。她想叫荣儿进来问问,却看见荣儿一脸喜色,神神秘秘地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先不说话,只将门紧紧关严实了,又望了望周遭,才压低声音欣喜道:“姨娘,您终于可以沉冤得雪了,那个和尚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荣儿瞧见姨娘面上表情不怎么好,微微迟疑,声音渐渐小了许多,“奴婢听人传话说,那个和尚被施了火刑,今日午时已被活活烧死了,整个人都烧成了灰,唯有胸前肋骨处烧出了一颗指甲大小的白珠子,人们传得可邪乎了……说是什么献身的菩提子,据说是极宝贵的东西。”
江氏双眸微怔,耳边荣儿的声音仿佛渐渐离她而去……
只听见远处传来她飘渺的声音,忽远忽近地说,“……有人说这和尚是受了冤屈,官府听说也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重查此案呢!”
重查此案?
江氏一个激灵,浑身战栗起来,几乎有些坐不住,一把扶住了座椅。
“我……这就去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