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反正李媚娘儿俩是从来不敢凑上去的,看着都瘆人。
两条大狼狗满厂子溜达,牛鬼蛇神什么的应该避之唯恐不及,哪怕真有那个啥,只怕也不敢冒头,那什么,不是说黑狗辟邪嘛,那两个大家伙就都是纯黑的。
许是刘离的开解起效,许是刘离的怀抱足够温暖,反正李媚到底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呃,不睡也不行啊,总不能为那不知道有没有的东西提心吊胆夜不成寐吧?
这一惊一乍的一折腾,她身子骨乏着呢,不害臊的说,连脚都是软的,即便真冒出个大头鬼,跑不跑得动还两说呢。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李媚又做了个梦,倒是没梦到什么让人惊悚的东西,只是梦到她们一家三口睡在镇上的出租房里,她手里拿着个火机在翻来覆去的摆弄。
那是个一次性打火机,商店里卖一块钱一个那种,透明的塑料外壳,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液态气体,外壳上印着一条红彤彤的金鱼。
哦不,那不是金鱼,应该叫锦鲤才对,很漂亮的鱼鱼,颜色鲜艳,栩栩如生,似乎能从火机上蹦下来似的。
当然,那只是错觉,那条栩栩如生红艳艳的漂亮锦鲤,终归没从火机上蹦下来,睡梦中的李媚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就把那火机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摆弄,也不觉得厌烦。
翻来覆去的摆弄中女儿醒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那个看上去很漂亮的火机,小手手动啊动的,睡梦中的李媚随手就把火机递给她,她拿着火机相当兴奋的手舞足蹈,直接就笑出了声音。
然后,李媚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没在镇上的出租房,漂亮的锦鲤火机也没了,女儿安安静静的睡在身边,另一边的老公却是不见了。
李媚眨了眨眼睛,又闭了闭眼睛,赖在被窝里迷糊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原本因为刚刚睡醒而遗忘的噩梦,这一个迷糊又想来来了。
她不是没做过梦,也不是没做过噩梦,可噩梦里的种种终归只是噩梦,什么都像是隔了一层纸一层纱,梦醒之后更是支离破碎,很快就会跟沙滩上被水波侵蚀的图画一样,模糊不清乃至于了无痕迹。
能记住的,也就是个浮光掠影的一鳞半爪,绝不会跟现实的记忆一样真实连贯。
可现在,她发现她能清楚的记得那不知道算是一个还是两个的噩梦,那个聊斋画皮,那个幽冥地狱,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似乎那不是什么噩梦,而是她真实的经历。
梦非梦。
醒未醒?
如果那聊斋画皮那幽冥地狱并不是梦,那现在的她呢,是从梦境中醒了过来,还是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妈蛋,这也太特么邪乎了吧?
李媚突然觉得,她带着孩子来这破厂子探亲暂住,貌似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压根儿就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