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乃最终没有等到艾婉的回答,因为艾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却于我无情”之前的话。
当一个人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是看不到别人的。
在刘乃“呵”了一声,麻木离开的时候,艾婉在背后才静静的开了口:“你应该相信你皇兄,相信他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有他的道理。”
有些事情,告诉你只会让你痛苦,你不如不知道。
请你,这一次,依然信他一回,信他……终究到底,还是你认识的皇兄!
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等待着仇恨中的人依靠着他自己的力量,慢慢清醒过来……我们要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被仇恨蒙蔽为一个魔鬼。
……
隔日。
乃王大婚,震惊朝野。
更震惊朝野的还有:皇上连洞房花烛都没有让他过,便命他接了一道守陵的旨离去。
那是一个深夜。
起着风,帝王站在城楼上,远处是刘乃一个人领旨谢恩后的背影。
萧索、而孤寒。
可盛旺却莫名觉得,自家帝王,挺拔如松的身影,才是真正的让人觉得难受——苍凉,他脑海里蓦然蹦出这个词,自己都一吓。
帝王,驰骋沙场,君临天下,春风得意该是,苍凉从何而来?!
艾婉坐于院中,寂然闭眸,拨弄着琴弦,手速愈发快,愈发凌,直到她累了,双手轻覆于冰凉的琴上,睁眼,苍白地望着廖无一人的院外……
有古言:弹琴该弹和乐,快心,忌讳悲伤离别,后者伤人伤心,琴声应是抚慰人心,不该使人断肠。
可是,如果真的有和乐快心,谁又想奏一曲断肠。
“其一送你别。”
“其二抚你心。”
“乃王,皇上,相识一场,婉儿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些了……”
春日要来了,只愿一切好时辰也来的能快一些。
让你,让我,让他,都不再像现在这样……糟糕!
“皇上已经回宫了。”
“是的。”
恋云宫的主子嗅着花,娇媚一笑,“一切,可以开始了。”
犀利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大夫,她直起腰,冷笑一声:“别发抖啊,好日子等着你呢。”
扶着细玲的手,云恬在妃椅上坐下,对她道:“立刻将此消息给爹爹送过去,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是。”细玲行完礼,慢慢退了出去,却在半途猛然停下,回头狠看着那大夫,“还不跟过来,娘娘的大事里,你可是关键!”
“是,是,那我的一家老小……”
“只要事儿一成,你与你家老小,便是云家与皇上的恩人,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云恬弯唇,挥了挥手,大夫这才磕了个头,跟着细玲而去。
而在他们走后,云恬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对着轩窗外的漆黑,将美眸眯成了一道冰凉的弯弧,皇上,这一次我便为你除去那个竟敢私自逃出宫,还怀着一个不知名野种的后妃……
就算,是你允许的又如何?
正因为是你允许的……才让前朝后宫从此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