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缰绳往上爬的阿苏。身穿一身白袍的李汇坐在黑色马俊逸非凡,这么俯视着下面的阿苏,阿苏有点被他看得晕晕的,可还是要逞强,抓着缰绳往上爬,但是她今天穿的是半臂束腰襦裙,不似往日穿胡服行动便利。
“恩,那个,你还是拉我一把吧,我就是穿这个衣服不方便。”前面话说大了,现在只能找个不那么打脸的借口下台了。
李汇便立马伸手用力一揽便把阿苏放在了马背上,自己则坐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身子握住缰绳。
“阿苏,你双手握住前面马鞍,千万不要去抓马的鬃毛啊,小黑会生气的。”阿苏身后传来李汇的声音,这样坐在马上,阿苏感觉自己正被他环绕着抱着,他身上的幽然雅致的沉香味和温热的年轻男子气息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些不禁让阿苏觉得有一股暧昧的电流在自己身体里穿过,身上有点酥麻麻的感觉。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阿苏小声说“它叫小黑啊,你给他取的名字吗?”
“是啊,它是我的马,不过它还小也没经过训练,不能参加马球比赛。”阿苏感觉李汇这句话,怎么像是说他自己不能参加比赛一样啊。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说我自己啊,没有啦,今天我也要去比赛的,只不过我不和父亲哥哥们一队,仆固家那队少一个人,父亲就让我过去那边。”李汇看着阿苏没出声,连忙补充道。
阿苏不禁有点为为李汇心思细腻的观察惊讶,自己才刚一个想法怎么就被他猜到了啊,看来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对人心的观察力还蛮强的。那他是否可以看出自己对他动了小心思呢?想到这,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这种就叫暗恋吧,怕人知道又怕人不知道。
朔方的马球场在城郊边上,马球运动果然是唐代第一运动啊,今天来着观赛的达官贵人,普通民众都不少,大多数骑马而来,也有一部分乘车,观赛的男女老幼,贫富贵贱都有,阿苏有点想起了现代的运动会开幕式的感觉。
马球比赛一天有几场,而且并不但限于男子,也有女子的比赛,难怪唐代仕女图中就有女子打马球的画卷。今天李光弼和儿子们要参加的就是第一场。
等阿苏他们正准备跟着姨父入场,就见到这时过来了一行人,领头的一个身材魁梧有点络腮胡子,穿着一身黑色轻甲。
“来的是安思顺安公,我们快上前拜会。”李光弼对身后的孩子们轻声吩咐。
阿苏他们赶紧跟着姨父哥哥们一起迎了上去,对于安思顺这个名字,阿苏还真在她有限的历史知识中没找到丝毫印象,只是看着打扮长相觉得又是一个胡人之后,在这朔方城里,胡人可谓是起码占据了一半以上,自己的姨父也不是汉人,自己姨母和王夫人这边是算纯又纯的汉人。汉人和外族人从外貌上倒是可以分出一二,不过到了混血的第二代有的就不那么明显,比如三哥李汇,儒雅中透出一丝贵气,不说父亲是契丹人后裔完全看不出,就像汉族的世家子弟。
“贤弟多礼了,前日在下偶感风寒,今日比赛怕是不能亲自上场了,不过小女九娘,自幼善骑马,常与族中兄长打马球,颇得大家谬赞,所以,这场就让她替我吧,还劳烦贤弟多为照顾。”安思顺说着,转身从身后拉出了一位男子胡服打扮的姑娘。
难怪刚才一众人都没发现,因为这位姑娘身着宝蓝色的男子胡服,身材挺拔修长不似一般女子娇小,现在定眼一瞧,才发现男装下也是一位眼波流转,高鼻深目的美人儿。
“照顾不敢说,安九娘艺从父兄,还多请九娘指教了,多为安兄好福气,得此英姿飒爽的好女儿”李光弼虽然觉得安思顺这个临场换人有点意外,但还是顺水推舟赞叹一番,也顺便把自己的儿子、侄女推上前一一介绍。
“哈哈哈,安兄、李兄,看来我们来晚了点啊。”人未到一阵爽朗响亮的声音先至,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也要参赛的仆固怀恩带着仆固扬和仆固珊瑚及几个副将。仆固珊瑚今天显然也是特别打扮过,梳了一个三角髻,穿着鹅黄色的袒胸襦裙,胸前露出一大片如雪肌肤,眉间一个梅花花钿,更加映得人比花娇,雍容华贵。看得阿苏觉得此女就该是画上走出来的人儿,阿茹姐姐的话真不假,真不愧为朔方第一美人。
仆固扬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安九娘,也暗暗惊讶安思顺还有一个如此英气逼人又姿色艳丽的女儿。他觉得妹妹与她同是外族女子,安九娘虽然少一许柔媚,但更多加一分英气,让他眼前一亮,不禁又想她穿女子服装又是如何的景致。
三伙人说笑着便汇成一股人一起像马场里面走去,而已经定亲的仆固扬和阿茹自然是很快走到一起,走在他们后面的阿苏发现,在流动的人群中,仆固扬牵起了阿茹的小手。正当自己发现这个他们这个小甜蜜傻笑时,背后一只手推了自己一把。“阿苏,想什么啊,快走啊。”
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汇,哎,阿苏的现实就这么无趣,早上还感叹于李汇的心思细腻呢,这时候就还是这么傻乎乎直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