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抬眼一笑,“今儿是二月初二,‘风华楼’那里聚了笔墨席,我每年都是要去的,姐姐可有兴致?”
彷徿城‘风华楼’,是万朝文人墨客最向往的高地,对于各地寒窗苦读的学子来说,每年二月初二‘风华楼’的诗会,比三年一度的金秋科举还要吸引他们,因为这一日里盛京在朝的几大文坛泰斗都会坐阵‘风华楼’,亲观学子间的墨宝,若有幸入他们的眼得了亲笔提携,入朝便是稳中之稳的事了;故而很多人为二月初二‘风华楼’的诗会取了个头号,提道‘点官会’,长久以来就成了一个特殊的日子,连荀帝都毕较重视。
未语并不是爱舞文弄墨的性子,也不耐烦听人之乎者也,不过‘风华楼’在东城门的朱雀街道上,是入城的必经之处,她也难得出宫,便也乐得走这一趟。
凤车太过张扬,所行之处无人不识,故而走的是‘风华楼’的后巷,骆嘉钰扶了未语下车,二人自后门而入径直上了三楼堂间里,除却已经在楼里坐阵的几大官员,倒是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就连‘风华楼’的楼主进来通禀比试开始了,乍一见未语,还愣了愣,但见屋内大人们皆神色恭敬拘束,也没敢再多看便匆匆退了出去。
待到楼里的书童将墨宝一趟趟送进来,往年里唇舌交战唾沫横飞的场面,却是因着未语在场变得诡异静谧。
骆嘉钰喜爱文墨,对今年这批各地才子们的墨宝亦十分感兴趣,得了自己欣赏的,还拿来给未语看,一脸愉快地跟她讲解。
未语不懂,却也能就书法上点评一二,久而久之,在座的官员也就放开了,一样拿了墨宝来给未语看。
“这篇好,不愧是名扬锦郡五城八乡的才子,文风间很有当年文大学士的风骨。”
“不好不好,太过绵情小意,可见是个秉性软弱之人,胸无大志,无德可走仕途。”
“陈兄所言极是...,来来,大家来看这篇,着实没想到千里贫瘠的金州还能养出如此意阔胸广的大材,字里行间都是忧国忧民的思怀,还有铿锵卫国的大志,值得指点!”
“不错不错,的确不错...”
争执了半晌,总算有一个能得众人齐齐点头,未语也来了兴致,侧首示意骆嘉钰。
桃花目微动,骆嘉钰上前取了墨宝来与未语一同看,众人眼瞧着昭华殿下也起了兴致,不由纷纷屏息等侯。
‘醉卧寒秋夜月飞沙君莫笑,古来纪年铁戟征战几人回。’
胸怀感慨几分忧思,的确是忧国忧民之态。
未语轻轻颌首,清赞一句,“金州城就在边关几十里外,此人能做如此长诗,可见对我万朝保家卫国的男儿们感同身受,笔墨行云流水尖峰深锐,一个能提笔做赋持枪征战的男儿,的确是文武大材,这个人记下。”
得她如此分析和点评,众人皆惊,一时间纷纷有些激动不已,要知道当下乱世,文官的地位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就连陛下都是重武轻文,还曾斥责过心不明的御史为‘懦夫’,不免令在朝文臣有些畏畏缩缩拘谨小心。
可今日昭华殿下不止亲临‘风华楼’的‘点官会’,还对文墨书法有所考究和看法,不免让他们激动的手脚发颤,险些就要马首是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