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晕的时候,已经被扶进了新房内。
帝姬的婚房,是无人敢闹得,进了屋子,便清净下来,等宫里的姑姑替未语掀下盖头,红的刺目的卧房,便印入了未语的眼帘。
这是骋青园哪,素日里清清淡淡冷冷清清的骋青园。
未语眨了眨眼,看向身边坐着的人,剑眉朗目星光般俊逸璀璨,这是顾崇青啊,那个冷面孤高的顾崇青。
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
“殿下?莫不是高兴的晕了吧?”,瑾瑜在旁提醒,掩着嘴笑道,“礼官都唱了吃酒了。”
“什么?”,未语眼也不转的看着顾崇青,根本懒得理会她。
看着她傻乎乎的发笑,傻乎乎的盯着自己出神,顾崇青也忍不住溢出笑意,抬手轻轻弹了下她的眉心,将合卺酒递到她手中。
未语才反应过来,顿时尴尬的脸都红了。
从屋内出来,顾崇青面上还掩不住笑意,脑子里尽是那张精妙绝伦满含傻笑的倾世容颜,他恨不能此时不去前院敬酒,就留在这屋里撵走所有人,与她单独在一起。
于是乎,今日的宾客们只觉往日里对顾崇青的传言都是假的,这一脸笑意和气敬酒的人,哪里是那个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平阳侯世子。
有人说,“任是谁娶了昭华帝姬,能不欢喜的傻了?”
这夜,直等到子时,顾崇青才在杜衡和顾家兄弟的掩护下脱了身,这些官僚许是从未见过这样平易近人的平阳侯世子,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巴结敬酒,饶是顾崇青酒量了得,也被惯了个半醉。
多少年了,他再没有过这样脚底似踩在云端的感觉。
迎着廊道下的夜风,顾崇青长出口气晃了晃头,眼前窗棱之上的大红喜字被屋内的烛火照影的格外温馨,让他崩了一整日的心头微微发烫,浑身都热乎起来。
他放轻了脚步没有惊动守在门外的德喜和瑾瑜,独自绕到耳房去,自有小厮准备好了热水候着他,净了面,洗了身子,去了身上大半酒气,才轻手轻脚的穿过耳房的暗门,进到了屋内。
刚来的这些陪嫁都不清楚,顾崇青时常在正屋东头紧挨着的耳房小歇,为着方便,才有这道暗门,却是让他钻了空子。
屋内静悄悄的,大红的帷幔层层垂落,他穿过外室进入寝卧,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
许是都守在门外了,隔着这么远,屋内除非是打了起来,否则是惊动不了人的。
顾崇青想着薄唇抿出一抹笑意,轻轻掀起床帏探头去看,却见床上的人趴附在大红的被褥间,乌丝铺了满背,凌乱雍美,睡得正酣。
这样娇艳绝美的未语,是他第一次见到的,他不忍心去打扰,只想静静的看一会儿,于是轻轻跨上床,绕过未语到了内里,侧躺下静静看着她。
卸了精妙细绘的浓妆,她清美如画的容颜衬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好似一笔一画描绘上去的,显目的大红臻美的乌亮还有这皎洁的白玉,交杂在一起,顾崇青只觉得动人心魄,美到了极致。
他失神迷恋,轻轻捋顺她散落在面颊上的发丝,呢喃细语轻吻她的眉间,“昭华,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