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身侧坐了个人,云杳不大舒坦扭头,那人凤眸狭长,面庞如玉白皙,倒是有些儒雅,眉峰又有劲,让那一股子阴柔消失殆尽,反而有刚柔并兼的意味。云杳蹙了眉头,左右寻思,而后费力坐起身来,伸手便上抓住那人的衣襟,让自己更靠近一些,仔细看了几眼,这才忍不住说道,“怪不得眼熟,和那西海多年前故去的少主有些神似。”
苏宸奕知晓云杳平日活泼话多,但当真没见过她这般逾越的动作,冷了脸沉声道,“云杳?”
云杳一个激灵,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身浅青色齐胸襦裙,因睡得久了有些散乱,乌黑长发柔顺垂在身侧,一直延伸到撑着床面的手边,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这身子的小丫头竟跟自己撞名,云杳心中冷笑,司命上仙寻得不大凑巧。
回过神来看到苏宸奕越发黑下来的脸,云杳讪讪松开手,这人面貌不过二十六七,但修行之人绝不能用面貌来估量年龄,譬如她自己,虽是上神之末,却也有些六万来岁的高龄。她嗅了嗅周身一股子草药味道,说不上好闻,却带着清爽,回答道,“原来是师傅,云杳还以为在做梦...”
苏宸奕无奈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再者你只做了前面,却不能善后,损失更大。傲云掌门早便盯上那灵兽,你却擅做主张,这般冒失放走那灵兽,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偏生那灵兽四处乱窜,伤了不少同门。傲云座下弟子也向来手中无情,却还算是饶了你一命...”
还没说完,云杳直接打断,脑中已有原来云杳的记忆,“师傅,我都懂了,左右不过是个灵兽罢了。下回我帮着他们捉住就好了,大不了再多捉几只,”说着往后挪了挪,清清嗓子,两眼放着光望向苏宸奕,“方才我半梦半醒之时,梦到我成了一个女贼,占山为王,带领一干兄弟,劫富济贫,四海为家。兴许这是预示,我将来便是这个命途。师傅,不需你说,这苍流属从来便看不起你,我却看在眼里。如何,可要跟着我出去闯荡?”
“...”
云杳见他不言语,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师傅你除了医术高明,可还有别的什么过人之处?比如修为了得?通天晓地?”
“...”
云杳叹气,最后道,“罢了,这一身药味应当还是医术最高明了,师傅虽然教导了我这么久,我却医术不精,师傅你跟着我,我便不用再招别的不知来路的大夫了。”
看来她还没有恢复过来...苏宸奕只得站起身来,帮她掖好被角,“你伤势过重,今夜你便安心在为师房里睡吧。后面的事,明日再说。”
云杳想起来,苍流属虽然风光,但内部各司掌门之间却不怎么和谐。苏宸奕只收了三个徒弟,唯一一个女徒弟便是她自己,因而只能和旁司的师姐师妹住在一起。不巧的是,云杳并不怎么讨人喜欢,悲天悯人的姿态得罪了一干师姐妹...她叹气,这得多多管闲事,这身子白费了她‘云杳’这个名字。
那苏宸奕瞥了一眼,走出门外带上门便再不进来。也不知是药的作用还是别的,云杳感觉有力气多了,便伸了个懒腰穿上鞋,小心走了几步,还是有些腿软。出去闯荡自然势在必得,只是还需前期准备。在凡界,若是没有个家世庞大的后背,便要自己想办法得些傍身的钱财。生老病死,都需要钱啊!
想到这里,云杳左右看了一圈,各色的玉器陶罐,还有些饰品。她拿起桌面上的杯子,眉头却皱了起来,她不大识货,特别是凡界的东西。在天界时,因着她的脾性,女官们不敢马虎,寝宫内备着的都是上好的,绝无瑕疵,三天两头还换着花样。她虽然偶尔也会瞧出来换了新的,但说到底,她当真没有多在意过此事。而凡界的这些器具良莠不齐,好与坏各掺一半,她实在不大能认出来。
但是那苏宸奕好歹是个副掌门般的人物,就算不怎么有地位,用的也应该不差。云杳将那杯子攥在手里,转了一圈,放进那床底下。却突然想起来,这地方不是她的住所,便又拿出来,最后一拍脑门,自语道,“云杳啊云杳,你堂堂大人物,犯得着偷两个杯子拿出去卖吗?!”再怎么,也该卖一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