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席开一百零八桌场面真是震撼,用江陵月说这个出席人数已经是按照名单精简精简又精简之后的结果,四面八方送来的贺礼都堆成小山。朝里各位大臣几乎全部到场给足了江侯爷面子,季悦君穿着男装坐在中间的桌子上,见江陵月亲自领着一位老者坐在第一排的上席入座,季悦君的视线蒙上一层薄薄雾气,清风秀雅的老者正是当朝尚书季沐之。这些年,他两鬓的白发添了许多……..
梅焕伸手把季悦君面前的茶杯递给她,“肯定很想念季尚书吧,婚宴之后你可以去看看他,这次咱们出来没人知道我们去哪,大可不必担心朝廷那边。何况如今周皇身子不如从前,连朝政都管得少了。”梅焕轻声建议,离家七年很难入家门而不入吧。梅焕来到照国这些日子心里隐隐有些害怕,照国这些年表面上没有人大动作,可百姓过得甚是富硕。景帝支持的一系列改革政策似乎都在带领着照国逐渐超越各国,最起码他在照国能感受到蓬勃的生机,而这正是周国所缺,如此一想他更想一睹景帝的真容。
宴席进行过半,周延护送着青衣公子进到殿里,江陵月和杜蓬莱忙迎上前,来人正是林瑄。第一排喝得满面红光的眼尖大臣突然见到皇上驾临吓得赶紧放下杯子想要起来行礼,幸亏跟着林瑄来的人马早已到各桌打过招呼,他们若是起来行礼这大堂里的人不得跟着。
“皇上来了!”江陵月被灌酒不少,说话都带着酒气见到林瑄很是兴奋。
林瑄笑道:“恭喜定北侯和木瑶将军大婚,朕怎么能不来。”
“此人似乎来头不小啊,”梅焕轻声在季悦君耳边说了一句,接着饮一杯酒一边吃着盘中精致的菜肴,季悦君抬头正好瞧见林瑄微笑的模样心里泛起挥洒不去的涟漪,立时放下玉箸想逃离去,心跳的速度是整个春天的重量。她本以为她会平静地看他,她本以为这许多年的历练能够让她对此刻应付自如。样貌没有太多变化,身上威严更盛依然消瘦却如松柏般挺拔。梅焕没出声,他意识到此人就是景帝林瑄。
还没敢寒暄几句江陵月就拉着林瑄到了后面屏风,“二哥你是怎么出宫的,听皇后说她可是把宫里戒严了。”林瑄抬起头胜利的姿态道:“她还想拦朕?做梦!”其实林瑄是嘴硬若是他容易出来也不用等到晚上,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他出宫的辛酸史,本来还想着易容出宫,由于出宫太费劲直接带着周延和侍卫大摇大摆的出来。
“今儿一天感觉如何?”
“白天挺有意思的,大学士给我办的婚礼别出心裁,就是晚上现在应付每桌的客人真是头疼,个个想把我灌醉喽。”江陵月吐着苦水,“对了!最好笑的是一天都要应对别人‘早生贵子’的祝福!怎么生?生了才有鬼呢!”
“哈哈….”林瑄听到这忍不住笑笑,“对了,莫芷情是不是也在这?”
“是啊,木瑶说皇后主动要给她当伴娘。”
好啊,把我困在家里,自己出来潇洒,林瑄暗想气得牙痒痒盘算着怎么出这口恶气,问道:“女眷们呢?”
“女眷都在内堂,由家母主持喜宴。”
“江太夫人和江夫人朕好久没见到,后天让两位夫人进宫,想来太皇太后必然欢喜。他们也好些年没见到了。”林瑄想到小时候来江府游玩的场景还记得太夫人带她逛假山的情形。
“好,二哥我明日我就跟奶奶和娘亲说这事,她们也正盘算着什么时候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呢。”
“走走走,朕是出来凑热闹的,你是今日的主角儿,回头木瑶要怨朕把你拐跑了。”说笑间林瑄和江陵月又回到大堂,“对了,听说临州一个有名的书画大家今天也来了,朕一直传他来京每次都被他找各种理由推脱,没想到他和你们江家还颇有渊源”
“皇上什么时候爱画了,过去世间还有如此人物?现如今攀炎附势的人可是多着呢。他叫什么名字?”
“叫徐炎,朕也是欣赏他的风骨特意叮嘱去请他的人不可刁难,是太皇太后十分欣赏他的画,说是难得的天才画风清奇,不是快到太皇太后生辰了吗,朕还等着他的画尽孝心呢……..可是他是完全不理睬,朕又不能来硬的。”林瑄摊开手十分无奈的样子。
“没听说过此人和我江家有什么渊源,白管家,去把今日来宾的名录拿来。”江陵月安慰道,“若是真有此人,定给二哥把画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