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怜星宫主曾仗之与百丈悬崖而来去自如,包文正虽然未曾学过轻功,但却也身法轻盈之极,瞬息便拉开了十余丈开外,一个翻身便飘落在树冠之上,而后回首一看心中的寒意满满的占据。
“蒋氏”竟是如常人一般,一步一步的朝自家的庭院而去,而且还扭动了脖颈发出“嚓嚓”声响,往包文正这边似乎看了一眼,这才一把就将柴门打出了一个窟窿。
这行尸竟是如同生人一般!
包文正瞬间反应了过来,却是来不及细想到底是昨夜那“妖孽”前来报复,还是这几日以来所见都是安排好的戏码,只能一个纵身便朝那“蒋氏”而去,身躯犹如巧燕钻林,已然堵在了家门之外,《明玉功》与体内犹如江河翻腾,一股淡淡的寒霜自脚下浮现出来,虽是手无寸铁,但也要誓死一搏。
“儿啊!快跑!”
房门内,传出母亲那惶急的呼声,随即传有桌椅板凳的摩擦声,“哐啷”一声房门开启了。
身形佝偻的母亲拿着一把菜刀,老泪纵横的奔了出来,当先将包文正挡在了身后,身躯颤颤发抖,年迈的父亲抱着一条板凳也犹如万夫不当之勇,喘出粗气恶狠狠的站在一旁,堂兄怀中抱着侄子绝望的走了出来,看着这举案齐眉的“结发妻子”。
“儿啊,快跑,爹拦着这东西!”
那遍布着裂痕和老茧的粗手,推了一把包文正,露出焦躁不安的神采,只欲破口大骂。
包文正如何能走,十三年的养育之恩,若是一走了之与禽兽何异,任由年迈的父亲和佝偻的母亲以性命阻拦这“蒋氏”,即便是侥幸保得性命,又有何面目活在这天地之间。
“哈哈!”
“我就不信,移花宫横行江湖的武功,会输给你一具尸体!”
包文正朗声大笑,却是说不出的愤慨,身侧的父母已然拿起了菜刀和板凳,既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便是一家人横尸当场,又有何惧。
劈手将母亲手中的菜刀夺了过来,而后身形一晃便朝这“蒋氏”的脖颈劈落下去,却也无需使用什么招式了,倒不如这一招“力劈华山”更来得刚烈!
快,准,狠!
一股浓郁黑气夹杂着恶臭自“蒋氏”的口中喷出,包文正虽心知这黑气中含有尸毒,但却只能屏住了呼吸,去势不改冲出这团黑气,一刀便斩落在“蒋氏”的脖颈之上,那披散着长发的头颅犹如石块一般在地面上滚落着。
一阵头晕目眩,体内的《明玉功》真气也随即呆滞起来,包文正转身回头,本是认为斩落了这“行尸”的头颅之后,这“蒋氏”便应该直挺挺的倒落下去,却瞧见这与肩膀齐平的尸身,却仍旧是慢慢的转过了身躯。
残月如钩,秋风萧瑟,地面的尘土和落叶打着旋儿飞向了远处,那缓缓近前来的“平肩尸身”,着实令人心惊肉跳,包文正强提着一口真气便要将这“蒋氏”大卸八块,却只觉得浑身竟是不听使唤,那尸毒已然侵入了五脏六腑。
“嗖嗖嗖!”
一道白色的荧光瞬息出现在远方的天际,眨眼间便托曳着光晕来到了庭院之上,随着轻盈的剑吟之声,犹如凤鸣一般清澈而嘹亮,一声娇叱回荡开来:“攒簇五行,以法为凭,微匿大道,御剑斩灵!”
那古朴的长剑萦绕着光晕瞬息轻颤,幻化成了数柄,而后势若流星一般朝那尸身斩落下去。
包文正眼瞧着那“蒋氏”被这长剑斩成了一块块血肉,顿时明白了这又是一场戏码,一场犹如猫儿戏弄老鼠的戏码,心中虽是升起难以遏制的怒意,但却生恐此刻怒形于色被这“吕三娘”识破,唯有故作毒气攻心的模样,一头栽倒下去。
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臂却是揽住了自家的身躯,一股淡淡的莲花香味萦绕在鼻间,包文正故作错愕的瞧了瞧这眼前的“吕三娘”,而后挤出笑意,眼眸中泛出劫后余生的庆幸,颤声说道:“女侠,你又救了我一次......”
而后,便是当真的昏迷了过去。
“吕三娘”柔荑在包文正后背一拂,将一道精纯的灵气打入体内,护住了五脏六腑后,淡声朝那近前来家人说道:“他此刻毒气攻心,我需带他寻一僻静处疗伤,待好转之后自会回来!”
言罢,“吕三娘”掐动法诀令长剑迎风而涨,莲足轻点已然揽着包文正踏了上去,而后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与青冥之中。
青丘山上终年云雾缭绕,与那竹林之中却是驻足着絳雪娘娘,身穿云锦宫装更显出尘脱俗,此刻伸出柔荑泛出一道道氤氲之气,那氤氲之气笼罩之处却是飞来了木桩,而后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形状,片刻之间便深嵌与石面之下,而后那山峰不知从何处飘来,与空中铺天盖地的分成了光滑的砖石,便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面,形成了一堵堵围墙。
地面上奇花异草肉眼可见的生长出来,而后各自吐露着芬芳,亭台楼宇,雕梁画柱,随着氤氲之气而生,皆如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美轮美奂之极。
絳雪娘娘无奈的叹息道:“大丫头,我折损百年的修为,就为了你建一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