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公子莫不是说孩子花?老夫虽然年迈,却也能上马杀敌,下马横枪。公子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掉我南齐的土地,休想!”这人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应当是个练家子,只是他们不是来商讨大皇子潜逃回国之事的么?
“都尉息怒,素岑不才,对于聊城也无意。退一万步来说,这聊城的归属也不是在下一个白身可以决议的。”苏庭樟一来便指明要见素渊,可见他并不知这聊城里的具体情形。素渊一早便下了命令,后续协商之事由素岑一人承担,素岑却并不感到压力,更多的是惊喜。父亲对于他这个儿子很少指派任务,这几年也没有对他的前途做出什么安排,这在明眼人眼里,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放逐和放弃、
“既然素公子不能做主,那就找个能做主的人来!难不成你北宛连个说话算数的人都没有?”苏庭樟对着素岑并不怎么客气,尽管眼下素岑是双方心照不宣的谈判人。
素池几乎未曾听过有人如此对素岑讲话,而苏庭樟偏偏仗着资历年龄言语间并不客气。不过这事本来就是北宛理屈,苏庭樟这个态度倒也不难理解,只是可怜了素岑这条池鱼。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自古以来的真理。
素岑对着苏庭樟这番言辞半点不动气,反而说话渐慢:“那依照苏都尉看,这事该如何是好?”素岑微眯着眼,换了杯茶,在素池眼里竟然有几分素渊的气度。
“老夫在这已经住了三天了,公子却避而不见。若非今日聊城外已经屯兵三千,恐怕公子还是要事在身。公子不愿意和老夫谈,难不成是想和城外那些兵士讲讲道理。”苏庭樟一声冷哼,甩了甩袖子,讲话颇有威势。
饶是素岑好脾气,也不喜欢被人如此威胁,所以此刻他的话音也不像方才那般随和:“苏都尉屈尊与在下商议确实是委屈了,毕竟都尉之职官居五品,然而素岑不过屈屈白身,阶层不同,自然与都尉言辞之间多有异见。不如这样:苏都尉您还在此地暂住,等到吾皇派了使臣再行相商?”素池感叹,大哥平日里说话直来直去,如今倒是把爹爹常说的“先礼后兵”用得极好。
苏庭樟起初一言不发,盯着素岑,而后才语出咆哮:“当年贵国皇子入我南齐为质乃是两国的盟约,而今你们生生将质子劫走,贵国还有何信誉可言?更何况十年前是贵国皇帝亲自修书,以互相换质立信而两国修好,我南齐对北宛开通物贸,而你们却趁此机会占我聊城?如此忘恩负义,实在小人行径!”
素岑微微沉思,便起身:“都尉不妨明说,此来究竟想带什么回去?”素岑扬了扬嘴角,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大皇子既然已经回金陵,苏庭樟也清楚北宛不会再有第二位质子了,所以他的目光一定在聊城。
果然听到苏庭樟说:“若想息事宁人,便以聊城换皇子。以我南齐的城池换你北宛的皇子,这是老夫最大的让步了。公子不必再施些小孩子的把戏了。要不然城外的士兵混乱起来,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公子最好看清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