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忙着为太平公主做事,没空理会我。倒是你,你果真和太平公主断绝了母子关系?”
薛崇简不禁苦笑,“母子母子,血浓于水,我是极不忍心的,好歹母亲生我养我,可是……为了自己熊熊欲望行不义之事,害许许多多黎民百姓无家可归的也是她,我既然不能阻止她,那就不能为虎作伥。”
荆词轻叹一声,他陷入两难,自然会痛苦万分,“薛二郎,你做的是对的。”
“如今我唯一的欣慰是,荆词与我在同一个阵营,感谢上苍,我们没有对立,这是我唯一的庆幸啊。”薛崇简望着她,深邃的眸中终于浮现几丝生机。
荆词垂眸,微微低头盯着地面,点头轻轻笑了笑,“是啊,这也是我的庆幸,薛二郎是荆词在长安结识的第一个知己好友。你三番两次救我,甚至可以不要命。薛二郎是荆词此生最看重的兄长,是荆词愿意以命换命之人。若哪一日,您不再是荆词的兄长,这会成为我最大的遗憾和痛心之处。”
一席话道得很含蓄,于明白之人而言却字字锥心。
薛崇简含视着不敢与之对视的她,深邃的双眼不知不觉红了。
良久,双方皆沉寂。
仿佛过了几百年……
强颜欢笑终于一丝丝浮上面无表情的俊朗面容,他忍着心中如刀绞的疼痛,举杯道:“好,我薛崇简为有你这个妹子感到开心!来,兄长以茶代酒,敬妹子一杯!”
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两难之痛,他不愿意看到心爱之人陷入这种痛苦,他不要她哪怕有一点点的心理负担,他希望她永远快乐自在,他甘愿退出。纵使,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裂了……所有的难受与痛苦,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吧。
荆词亦举杯,内心着实不好受,她知道,薛崇简在自我勉强。
二人饮过茶之后,一小厮走了进来,“二郎君,三郎君、四郎君前来拜访。”
“传。”
荆词见状,起身告辞,“兄长先忙,荆词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书信联络。”她知道,薛崇简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留意太平公主党派的行动,所谓的三郎、四郎,其实已经是他获得消息的途径之一。
“好,路上小心。”
…………
路途中,马车内的荆词一直沉默不语。
一旁的芳年感觉得到主子情绪不甚好,方才她见薛二郎那般极力掩饰自己,本还觉得主子狠心,现在一看……看来主子也不好受啊。
“四娘,恕奴婢多嘴,您为何一定要如此生硬地拒绝薛二郎呢?将二人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难道都是为了崔郎君?”方才主子说的话未免也太让人难受了,完全是生生断了薛二郎的念想嘛。薛二郎对主子的深情,芳年是看在眼里的,连她都忍不住默默同情薛二郎。
荆词缓缓摇头,“欠钱可以还钱,欠命可以还命,欠情如何还情?”
她承认,她还不起无价的情谊。
尤其是薛崇简的情谊,她既还不起,更不忍心欠。
但愿一切能就此终止。
荆词刚回到筎院,便有丫鬟来通传,长宁公主有请。
“哼,她真不要脸!一看就知又是陷阱,真当我们四娘傻么!”芳年一脸愤怒,冲着通传的丫鬟骂到。
“知道了。”荆词朝通传的丫鬟挥了挥手。
“四娘,您可别说您要去啊。”主子该不会真想赴约吧?不行,她说什么也要阻止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