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规矩,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要快。”
他点点头,收好钱就走了。
我又马不停蹄赶往一家专门做亲子鉴定的医院,那个不苟言笑眼神冷冰冰的主任,我在电视上见过几次,据说是这方面的权威。
我把单子和样本交给她,她打量我两眼,并未说什么。
我喜欢这样的医生,不打听别人的隐私。
出了电梯就听见我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站在门口,一时间没有了进去的勇气。
我害怕里面那个世界是我不能接受的,我害怕我妈的哭声,我害怕我爸和我爷爷冷着脸,我害怕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对我提要求。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我根本没来得及躲,就跟杜樊川来了个面对面。
他抱着孩子,问我:“怎么不进来?”
我尴尬地说了句刚到,然后走进去,眼目所及果然和我设想的一模一样:我妈坐在沙发边哭,伊华阳裹着个毯子面无表情坐在她面前,我爸和我爷爷一个站在阳台上,一个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都在闷头抽烟。
我坐在她们对面,看了看伊华阳,她看起来像是一颗被人拔除了刺的仙人掌,头发和脸色都是乱糟糟的。
这时候杜樊川抱着孩子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的:“我找了遗产官司这方面最好的律师,律师函也已经发出去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防止沐影转移财产。”
我看着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看着我:“你没听出来吗,打官司,争遗产。”
他这么直白,我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还以为先有动作的会是沐影,没想到会是伊华阳。
而且是有杜樊川帮助的伊华阳。
怪不得要我别带骆安歌回家,原来是这样。
到头来,为难的那个人,还是我。
杜樊川把孩子递给我妈,从公文包里把厚厚一沓资料拿出来:“这些是容洛正这几年的资产状况,包括他在公司的股份,还有他投资的高尔夫球场以及葡萄酒庄,还有他的不动产……这是他的保险单复印件,受益人写的是他父母的名字。要是有遗嘱就好了。”
伊华阳这才听见似的,苦笑一声:“就算有遗嘱,他也未必肯留给我们母子一分钱。他就是那样的人,既舍不得沐影母女,又想跟我结婚。”
杜樊川握了握她的手:“不怕,属于你们母子的东西,我一定帮你拿回来。”
我听不下去了:“怎么拿,打官司是吗?公司本来就是沐影的,就算上了法庭,你们母子最多也只能拿到容洛正那一份股份。为什么不大家坐下来好好谈呢?沐影通情达理,一定可以好好谈的。”
他们三个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我赶忙喊我爷爷:“爷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爷爷转过身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就按照樊川说的办。”
我没想到一向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的爷爷会这么说,我只好去看我爸,他熄灭烟头,咳嗽了一声:“我同意,就按照樊川说的办。”
我蓦地站起来:“那你们叫我回来做什么?”
杜樊川很平淡的说:“就是通知你一声,要你有个思想准备,也许很快,我们就要是敌人了。”
我冷笑起来:“你们是怎么了,不知道打官司都是两败俱伤吗?能和平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打官司?我可以叫骆安歌去跟沐影谈,财产分配不是问题,何必闹得满城风雨?”
杜樊川摇摇头:“阑珊,你太天真了。这产官司要是不打,我们就会很被动。要是沐影转移了财产,那你姐他们母子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忍心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我当然不忍心,可是……”
我爷爷说:“那就好,你要是夹在中间为难,就避嫌吧。大家理解你,不会怪你的。”
我无力地坐下,看着伊华阳:“姐,现在都是我们自己人,你告诉我,车祸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爸打断我:“阑珊,你姐累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我坚持着:“警察说已经调查清楚,虽然是前面的大货车突然侧翻导致车祸的发生,但是容洛正属于酒驾……”
伊华阳盯着茶几上的某个点,声音平淡:“那天容洛正带我去吃饭,说要谈一谈他跟沐影离婚的事。还没开始吃饭我们就意见不合吵起来,他说沐影身体不好,他不忍心再一次提离婚,要我安心等待。我就问他,孩子快生了,要上户口,要我等多久……他说可以给我一笔钱,安排我去国外生孩子,然后就别回来了……我们不欢而散,他喝了酒,语气不太好,我哭着跑出来。然后……然后……”
她捂着脸靠在沙发上,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杜樊川坐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华阳,华阳,都过去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