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在好转,没有再被幻觉折磨,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好很好的一件事情。
我求骆安歌把我关起来,我不想让他看着我受折磨,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只有相濡以沫和至死不渝,还应该有点别的。
我觉得我应该有自己的担当,不应该把所有事情都交给骆安歌。
我被绑在床上,骆安歌端着一碗中药站在我面前,这是我爷爷历尽艰辛寻找来的配方,据说特别好。
我用仅存的那点意识哀求他:“你出去吧,我自己能熬过去的,我保证不会失控。骆安歌,你这么陪着我,我会疯的,你忍心看着我疯吗?”
他照旧红了眼,摇摇头不动,像根木桩一样站在那里。
我都怀疑再站下去,明天他就会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我哀求了很多次,他都不走,最后是我爷爷来,答应守着我,骆安歌才出去。
这段时间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都陪着我熬了。
他一走我就觉得放松,在我爷爷的帮助下喝了中药,觉得那种蚀骨沉沦的感觉慢慢加剧,我又冷又热地书我爷爷再把我绑紧一点,再紧一点,紧到动弹不得。
他几乎是哭着,又在我身上加了一根绳子,然后抱着我:“勿忧,勿忧,会熬过去的,你别放弃。”
我含糊不清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熬过去的。
那种能听见自己全身血肉烂掉的声音的感觉,实在是惊恐,据说吸毒到了后期的人,每天往自己身上注射三四次毒品,不出一年,浑身的肉都烂了。
最后一点意识快要消散,我迷迷糊糊想起了芒康死之前讲的那些话,我问我爷爷:“你可以给我讲一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他点点头,眼泪哗啦啦流下来:“你小时候身体不好,老是生病,一年有半年都在医院。后来你妈妈带你去看中医,路上遇到一个看相的,说你这辈子必定会大富大贵儿孙满堂。勿忧,爷爷活了一辈子了,从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唯一觉得对不起你,还有你妈妈。”
他的脸越来越模糊,他的话语断断续续传入我的耳膜,慢慢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但是我又看见了芒康,他站在大火里对我微微一笑,转身跳进了悬崖。
我哭起来,再见了,芒康。
第二天骆安歌抱着我下楼晒太阳,我瘦得不成样子,玺宝和四嫂她们见了我就哭,哭得我都烦了,问她们是不是打算用眼泪淹死我。
骆安歌蹲在我面前,把头靠在我手上,沙哑着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我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不过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好说想吃点酸辣的东西。
他陪了我一会儿,就去了厨房,我坐的地方正对着厨房,抬起头就看见他。这段时间他瘦了好多,眼睛都凹下去了,看起来像个北欧人。
麒麟来看我,陪我坐在院子里,帮我拉了拉毯子,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微微笑起来:“唉,你知不知道你姐的官司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