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些与我无关的热闹,突然心烦意乱,问一直在我身边玩电脑的汤川秀:“我带你去换个发型?”
他很随意点头:“好啊。”
接待我们的是上次那个发型师,我问他老板在不在,因为我调查过了,那个女人就是一个非常有名的造型师。
发型师摇摇头:“老板带着女儿出国去了,估计要半个月以后才回来。”
我有点失望,眼下雷之仪和元笙箫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得确定确定,束文安到底有没有份?
我不死心,又问:“我是你们老板的粉丝,可以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发型师犹豫了一下,我赶忙说:“是这样,我身边很多有钱人家大小姐,我想介绍她们过来办会员卡。你知道,现在这样的沙龙挺多的……你们这工作不是想提成吗,到时候我就说是你介绍的,行吗?”
他想了想,估计觉得那提成挺诱人,就把老板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
我拽着汤川秀出来,心里美滋滋的,我真是聪明啊。
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比较了解我,我只能解释为我们之间有一种血浓于水的默契。
上了车他问我:“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我当然是装傻充愣:“没干什么啊,就是带你来理发,但是老板不在,那就下次。”
他转过身,扶着我的肩膀:“勿忧,我是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
他的眼神温暖而炙热,我突然有点心慌加心虚,可是又不想告诉他,我连骆安歌也不想告诉。
我怕他们说我不择手段,我怕他们说我是坏女人。
但是我坚持我的观点:那些人伤害了我和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们?
“哥哥……”
我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汤川秀无奈地捏了捏我的鼻尖:“勿忧,芒康告诉我他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说,明明知道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明明知道你爱的是别人,明明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明明知道你想逃跑,可是还是拿你没办法。勿忧,哥哥也拿你没办法,从小就是这样……”
他突然这么哀戚地提到芒康,我突然有点想哭,那种不明原因的情绪,来得太快,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汤川秀抽了纸巾给我擦眼泪:“好了好了,不想说就不说,哥哥不逼你。但是,不许冒险,知道吗?任何事情有我,还有骆安歌在前面给你挡着,你不许冒险。勿忧,哥哥不能再失去你了。”
这一回我真的哭起来了:“汤川秀你讨厌,为什么要把我惹哭啊?”
他轻轻抱住我,轻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我仰起头看他:“你真是我哥哥吗,是我亲哥哥?”
他点头,我又问:“我们的爸妈是同一个吗,那伊华阳呢?”
他笑起来:“不是说好不问的吗,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心如蛇蝎?”
汤川秀无奈地笑起来:“那些人伤害了你,为什么要原谅他们呢?”
你看,真不愧是我哥哥,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晚上我泡在浴缸里发呆,骆安歌推开我,坐在浴缸边缘问我:“四嫂说你带汤川秀去做头发了?”
我点点头:“去了,老板不在,下次再去。”
他扶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勿忧,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瞒我,告诉我好不好?”
我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一口:“骆安歌,我没干什么啊,我这不是全身心准备读研的事情么?”
他脱了浴袍跨进来,从后面抱着我,用他的脸蹭我的后背,弄得我酥酥痒痒的,左右躲闪。
他钳制住我:“说,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不让他继续问下去,我只好转个身吻住他,结束这个恼人的话题。
骆安歌很快被我撩得受不了,变被动为主动……
春宵一度,原本以为骆安歌不会再问了,谁知道吃早点的时候他又问我:“元笙箫的事情,你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我看着他:“怎么,你心疼啊?”
他眉头皱起来:“勿忧,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
我也皱起眉头:“骆安歌,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就好像我真如网络上讲的心如蛇蝎,就好像我十恶不赦,就好像……”
就在这时,阿穆从外面进来,对着骆安歌耳语几句,然后我就看见骆安歌蹭地站起来,提高了音量问:“什么时候的事?”
阿穆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就在半夜,抱歉,公子,是我疏忽了。”
骆安歌往外走,边走边问:“调监控没有?”
阿穆赶忙跟上:“监控被人破坏了,我已经叫小五去查了,公子别担心。”
走到门口的骆安歌突然停住,扭过头看我,我也正好看着他。
他的目光里面有震惊有不敢相信,还有愠怒,张了张嘴,说:“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要是无聊,可以去找夏琪,或者汤川秀。”
我知道是出大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可是我得装淡定,挥挥手:“我没事,你去吧,注意安全。”
他答应了一声,转过身往外走,我低下头吃早点,叫四嫂把今天的晨报拿来给我看。
“勿忧……”
我抬起头,就看见骆安歌像风一样冲进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弯腰捧起我的头,攫住了我的唇。
我愣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在我唇上肆虐一番,喘息着说:“勿忧,那里也别去,乖乖在家里等我。”
我心里被巨大的洪流挟裹着冲刷着冲荡着,脑子一时有些发晕,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他跟我额头相抵:“勿忧,刚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我害怕元笙棋又来找你,我害怕的事情太多了。”
我大口大口喘气,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突然发现,骆安歌就是我的氧气啊。
“骆安歌,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等你。”
他终于满意,恋恋不舍看我好几眼,这才带着阿穆离去。
那天我真的哪里也没去,汤川秀说要带我去骑马,都被我拒绝了。
他现在特别爱跟我混在一起,就到别墅里来,奇思妙想之下,我们两个人去后院的池塘里钓鱼。
我发现长得好看的男人钓鱼技术都特别好,骆安歌是这样,汤川秀也是这样,我照样是绣花枕头,照样是把汤川秀钓起来的鱼当成我的,发照片个骆安歌炫耀。
他一直没回复我,我也没有在意,继续跟汤川秀钓鱼,商量着今晚是不是要吃鱼全宴,要不要把盖聂他们都叫来。
五点钟的时候骆安歌还是没有回音,我打过去,接电话的是朱邦,告诉我骆安歌正在跟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谈话,此刻不方便接电话。
“你催他快一点,我们还等他回来吃饭呢。”
朱邦的语气万分抱歉:“姑娘,不好意思,公子今晚可能没办法回来吃饭了。”
我哦了一声,只好挂断电话。
汤川秀穿着可笑的小碎花围裙探出一个脑袋:“他不回来啦?”
我点点头:“见很重要的客人,我们吃吧。”
他一听眉眼一亮,解下围裙递给四嫂,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搂着我问:“勿忧,哥哥带你去见一个人,好不好?”
“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因为骆安歌不回来吃饭,导致我的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于是汤川秀怂恿了几遍之后,我真的换了衣服跟着他出门。
他先带我去吃了哈根达斯,又给我买了咖啡,这才带着我前往他说的那个地方。
市政大楼后面有一个小广场,穿过小广场有一片高档住宅区,骆安歌开发的,那名字特别矫情,叫什么“挪威的森林”。
汤川秀熟门熟路把车子开进去,停在一栋联排别墅面前,下车来帮我打开车门。
然后他就笑起来,抽了纸巾帮我擦嘴,语气轻快:“你小时候吃东西总是这样,满嘴都是,芒康总说你是小花猫,你就抹他一脸的口水……”
他似是意识到在我面前提起芒康有些不妥,手顿了顿,帮我擦干净,然后牵着我下车。
我顺从地跟着他,看他用指纹打开别墅的门,穿过那个种满了雪塔的院子,最后停留在门前。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然后门就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出现在门口,对着我们微微鞠躬:“先生回来了,老太爷等您好久了。”
汤川秀牵着我走进去,问:“爷爷在书房吗?”
小女佣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是的,老太爷吩咐了,您回来请您去书房一趟。”
汤川秀宠溺地看着我,抬手揉了揉我的刘海:“勿忧,别紧张,就当是自己家,好不好?”
我其实是紧张的,自从绑架事件后,我莫名有些害怕去陌生的地方见陌生的人,总是没有安全感。
不过我愿意相信汤川秀,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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