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好像一点不在意,恰好这时候他的秘书到医院来向他汇报公司的事情,好像是什么开发案,我听见秘书问:“汤总,您想好了吗?”
汤川秀摩挲这食指:“嗯,就按我说的去做。”
秘书点点头,合起文件夹走了。
汤川秀这才看着我:“这两天我会比较忙,你乖乖在医院陪着阿康,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我知道他是要忙着报仇,可是我还是心有余悸:“哥哥,骆安歌有那么多人,咱们会赢吗?”
他斜眼看我:“你想说什么?”
我握紧手机:“他害死我们家那么多人,又害得康哥哥这样,难道他不该死吗?在酒店的时候我就该打死他,我就该打死他。”
他抱着我:“阿忧,有罪的人不止他一个,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我突然想起来,就是那个龙玦,好像是股市天才。
我提醒汤川秀注意股市动向,这些之人不吐骨头的人,鬼主意可多了。
汤川秀不以为意,他交代了朱思一些注意事项,很快就走了。
我也没有在意,晚饭的时候汤川秀来了一个电话,说今晚有应酬,来不了医院,要我凡事注意点。
当时我正跟芒康吃管家送来的晚饭,胡乱答应了几声,就挂了电话。
芒康看起来还是郁郁寡欢,我说了好几个笑话他都只是敷衍的扯扯嘴角,饭也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我自己其实比他还要沮丧,却不敢表现出来。
吃完饭我看着芒康吃药,朱思突然闯进来,激动得跟见了西施貂蝉似的:“康哥,您快看,阑风集团的股价跌了。”
我根本不知道阑风集团是什么,直到朱思又喊了一声,我才明白过来阑风集团就是骆安歌的。
“听说骆安歌这会儿还没从手术室出来,康哥您说,这家伙会不会气死在手术台上?”
芒康接过平板电脑看了看,眉头皱起来,我有点害怕,就问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咱们布局大半年,终于有点成效了。朱思你一刻也别眨眼给我盯着,还有其他人那边,全给我盯紧了。”
这一刻他眼睛里有狠厉的东西在闪烁,我突然觉得这才是我认识那个康哥哥,我爱的那个康哥哥,无坚不摧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朱思很快走了,芒康像是心情好了一些,要我点开财经新闻给他看。
财经新闻上全是阑风集团股价下跌的消息,财经主持人说,自从十八岁那一年凭借一款软件一夜之间赚了五千万美金之后,骆安歌的投资从未失败过,他的阑风集团从成立到现在,股价从未跌过。
大家纷纷猜测,这是什么,莫非阑风集团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风光?
阑风集团新闻发言人第一时间召开记者会,澄清股价会跌,纯粹是因为有人暗箱操作,他们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查清,给所有股民一个交代。
芒康看得听仔细的,发言人话音刚落,他就嗤笑一声:“真是痴人说梦。”
我隐约猜到这件事和他有关,却也不敢问,只是提醒他少看电视。
他拉着我坐在他身边,深深看着我:“阿忧,要是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我破产了,你还会不离不弃跟着我吗?”
我笑着看他:“你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吗?”
他摇头,我亲他一口:“那不就得了。万一真到了那一步,你放心,我这里还有一点继续,够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我可以出去工作,养你不成问题。”
他被我逗得笑起来,朱思又跑进来,拿着方才的平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康哥,快看快看,好消息。”
芒康难得开玩笑:“什么好消息,你当爹了?”
朱思没女朋友,听说连恋爱都没谈过,一直是芒康的左膀右臂,此刻他脸红起来:“不是,是康城那边的消息。关山远被人举报有重大违纪……”
芒康有点不悦:“说具体点,什么重大违纪?”
朱思看着平板,一字一句念道:“官商勾结,说他暗箱操作政府土地拍卖会,从中牟利……还有,私自倒卖国有矿产,就是去年卖给骆安歌那家锡矿……还有,他竟然在康城几家龙头企业有股份,您说,这不是找死吗?”
芒康接过去看一两眼:“只是说在调查,又没定罪,你瞎激动个什么劲?”
朱思笑起来:“康哥您就不懂了,一般只要说是调查,那就是八九不离十。您瞧好吧,不出一个月,关山远肯定完蛋。对了,康哥,您猜,关老司令现在在做什么?”
芒康冷哼一声:“还能做什么,他那么宠这个宝贝孙子,肯定是四处张罗着找关系捞人呗。”
朱思摇头:“最新传回来的消息,关老司令看上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迷得不行,两个人现在正在济州岛度假,哪里有时间管孙子的事?”
芒康若有所思:“关老夫人去世的这么多年,关老司令也做了不少糊涂事。不过可以理解,男人嘛,永远都是花心的。”
看我变了脸色,他握住我的手亲了亲:“当然,我例外。”
那一晚朱思来来去去好几次,带来的都是一些爆炸性新闻,继阑风集团股价大跌和关山远被举报,就是骆安歌进了重症监护室,骆家的长辈连夜赶往坞城……
当他又一次冲进来的时候,我看了看表,是凌晨四点钟,芒康刚刚睡下不久。
我嘘了一声,问他又有什么事。
他搓着手,一脸的无所适从:“啊,康哥睡了吗?也没什么事,就是康城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
我看着他:“什么?”
他挠一挠后脑勺:“我们打入阑风集团内部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有一股神秘资金注入阑风集团,五个亿,暂时查不到来路。”
我打一个哈欠:“这算好消息吗?”
他点头:“算啊,这就证明骆安歌撑不了多久了。”
他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大约是看我太困了,很自觉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汤川秀送吃的来,我们围坐在床边,边吃边聊昨晚的新闻。
汤川秀问芒康,对于昨晚的事,有何看法。
芒康放下碗,接过我的纸巾擦擦嘴,看着汤川秀:“骆安歌财力雄厚,股价下跌这么小的挫折,肯定打不垮他。他一定还会卷土重来……”
汤川秀点头:“说起财力,我们又不比他少。就算他们几个人全部联合起来,我们兄弟俩也不必怕他。”
芒康有点担忧似的:“大哥,毕竟我们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来路不正……骆安歌要是抓住这一条,我们就会很被动。”
汤川秀却不担心似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我要的就是他怀疑我们的钱。”
我根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过我也不觉得尴尬,很自然的坐在床边看电视。
阑风集团的股票还在下跌,发言人说有人暗箱操作,不过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找到幕后操作之人。
不知为何骆安歌在坞城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大批记者围堵在医院外面,骆家派出了严密的安保团,把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快速换了娱乐频道,还是和骆安歌有关,狗仔们在机场拍到这几年很红很红的影星容沐从布拉德片场来到康城,第一时间去了骆安歌所在的医院。
狗仔们根据这几年两个人之间的种种暧昧迹象表明,这两人之间一定有猫腻。
据说容沐的母亲是骆安歌的救命恩人,容沐很小的时候就喜欢骆安歌,一直等他,等了这么多年都是无怨无悔。
大家都说,这就是真爱。
我觉得挺无聊的,索性关了电视,躺在芒康身边,打算睡一个回笼觉。
汤川秀临去公司前说已经联系到一位非常优秀的骨科专家,下午那专家会来医院给芒康做一个全面诊断。
我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芒康却淡淡的,看了一会儿财经杂志就说累了,想要休息。
我知道他有心事,这心事也许是和腿有关,也许是和骆安歌有关。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问,但凡他不会主动告诉我的,我都不能问。
下午果然来了一队人马,为首那个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身边陪着的是医院院长和其他领导。
颇有一点众星捧月的感觉,院长指着一处跟他说着什么,我站在那里,心想:他这么年轻,放不放心把芒康交给他啊。
胡思乱想间他们已经来到我面前,院长跟我介绍,这是著名骨科专家舒医生,也是这次芒康的主治医生。
我很有礼貌跟舒医生握手,问他有没有把握。
他看了我一眼:“这个要等做个全面的检查再说,但是我敢保证,只要我答应手术,最坏的结果也比现在好。”
很快芒康就被推去做各种检查,我看着病房里他爱吃的黄桃没有了,而我也没事做,就下楼打算去医院对面的水果店买一点。
站在路边等红灯的时候,一辆军用车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一个戴墨镜穿军装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掏出一张照片对着我的脸看了看,然后收起来,很有礼貌对我鞠躬:“汤小姐,我们司令有请。”
他一说司令我就猜想着应该是骆安歌的爷爷,虽然他外公也是司令,但毕竟这两天的新闻都是骆司令心系爱孙不远万里连夜赶过来的新闻。
我自然是不能去的,没有好果子吃的事情我才不做呢。
我后退一步:“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他笑了笑:“没关系,我认识汤小姐就行。”
我转过身就要跑,可是身后不知何时早就站了两个勤务兵,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几乎是被那个魁梧的军人扛上车的,我挣扎着,不惜使出绝招。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毕竟我势单力薄,很快就被人钳制住,连手机也被没收了。
“汤小姐,我劝您别挣扎,否则我不敢保证您回医院的时候还是完好无损的。”
我斜眼看他,冷笑:“有本事你杀了我,相帮骆安歌报仇是不是,杀了我啊。”
他不为所动:“汤小姐坐好,我是奉命行事,您别让我为难。”
“你们这是绑架,绑架知道吗?”
他们各自看着窗外,不理我,也不看我。
我快速在脑海中思索着要如何逃脱,或者如何通知别人来救我。
可是脑子里太乱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我这几年遇到的还要多,我真是没办法适应。
一直到车子停下来,我还是没想出个因为所以来,被两个军人带到了一家私人会所的顶楼。
门推开的瞬间,我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和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见了我他们全都愣住。
我知道,他们又把我当成了伊阑珊。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指着我不敢置信问:“阑珊,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我猜想白发苍苍的人就是骆连慈,也就是害死我爸妈和奶奶的人。
我的仇人近在眼前,我想杀了他,我想把它碎尸万段,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骆连慈咳嗽了一声,勤务兵就把门关上,大家坐下来,目光却还是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默默承受着他们目光的洗礼,丝毫不畏惧也不惊慌,我就是看着他们,尤其是骆连慈。
这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慈眉善目的,一点也不想是会对我们家痛下杀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