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晰的闻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他身上的香味。
我看着他,在他墨玉般的瞳孔中看见那个小小的我,我的心突然就不可思议的柔软起来,忘记了要挣扎。
直到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我才蓦地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轰的一声,我吓得推搡着骆安歌的胸膛。
听见他嘶的一声,我的动作蓦地顿住,就在这当口,他已经撬开我的嘴,咬住了我的舌头。
我知道不能这样,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第二次。
我推着他的肩膀,不许他再靠近我,谁知道他顺势向后一倒,我们两个一起倒在枕头上。
我整个人就趴在他胸口,听见他吸气的声音我有点害怕,挣扎着就要起来。
可是他紧紧箍着我:“阿忧,别动,求你了,给我抱一抱。”
我慢慢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抱着,又听见他说:“阿忧,我想你,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我在心里想,就把他当成一个得不到糖果吃的小孩子吧,就当可怜可怜他吧,毕竟他刚死了爷爷。
抱了一会儿我觉得挺热的,就挣脱开他直起身子,然后就捕捉到他深情到要死的眼神。
像一块碳,能瞬间把人融化。我突然有点羡慕那个叫做伊阑珊的女人,她离开了八年,这个男人的心还在她身上。
我不禁想,要是我离开了八年,康哥哥会不会也这样深情?
骆安歌又握住我的手:“阿忧,你跟我说话,说说你这八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我这八年是怎么过来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些痛苦那些伤疤,说出来又有谁知道?
不知道骆安歌为什么想听我的故事,我心里有隐隐的哀戚,却也看着他开口:“一开始就是天天在医院,康哥哥说我昏迷了一年,医生连续好几次下病危通知书,大家都以为我熬不过去了……后来就是不断的手术,就是植皮手术,把我身上的皮替换到脸上和手上……后来我就感染加过敏,又在医院躺了半年。医生不敢再给我植皮,康哥哥就想方设法让他的皮肤变嫩一点,然后替换给我……”
他眸色渐深,一动不动看着我,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拉着我的手:“是我不好,阿忧,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我不觉得苦啊,有大哥和康哥哥陪着我,一点也不苦。”
他眼神有些复杂,笑了笑:“不怕,以后我陪着你,我们一家快快乐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恍惚把自己当成了他深爱的那个女人。可是我知道那就是幻觉,我不是伊阑珊,他也不是芒康。
他又问了我一些问题,大约都是手术疼不疼啊,在坞城开不开心啊,最后问我:“胃还会疼吗?”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会胃疼啊?”
他笑了笑:“你又忘记了,我们是夫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置可否看着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骆安歌,你是好人,值得更好的女人,何必在一个不可能的女人身上吊死呢?我看容小姐……”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阿忧,不要提别的女人。我要是那种人,这八年来,我早就再婚了。”
我点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保持沉默。
后来我就想着,再不回去芒康怕是要急疯了,可是骆安歌好像越来越有精神,就一直抓着我不放。
后来我就问:“你要不睡一会儿吧?”
他摇头:“我不睡,我要看着你。”
我有点无奈:“我不走,我保证,我看着你睡。”
他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我:“除非你爬上来跟我一起睡。”
我摇头,他的伤那么严重,虽然床是很大的,但是这也太冒险了。
他孩子脾气特别严重,就是不睡,非得要跟我说话。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脱了鞋子爬上床,却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是不能动的,就那么看着我:“你就那么怕我?”
我摇头,他笑了笑:“你抱着我睡啊。阿忧,你以前都是抱着我睡的。”
我莫名觉得脸红,为了尽快摆脱他,只好象征性的抱住他。
可是他突然死死箍着我,火热的呼吸响在我耳边:“要不是我不能动,我非得现在吃了你……”
我装作没听见,心里直打鼓,怎么让他快速睡觉呢?
后来我就说:“你告诉我,盖四给李局长找了什么麻烦,我就给你唱歌。”
“真的?”
我重重的点头,他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给他的竞选大道上添砖加瓦罢了。”
我隐约明白过来,又问:“盖四说,芒康膝盖上的墙上根本与你无关,是真的吗?”
他看着我:“这是另一个问题,你要拿东西来换。”
这个无赖,伤成这样还跟我耍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