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殿中,已经满满坐一殿人,今天的早课由李相如领做。他受掌门委派暂代掌门行事,按照规矩早课他由他领做。谷慕风看见坐在台上的李相如,心里面又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早课照例是吟诵道家经典《道德经》,这是武当派数百年来雷打不动的铁律。《道德真经》是老子所做,老子乃道家始祖,相传老子骑青牛出函谷着后始作《道德经》,止五千言,便得道成仙,化身为天庭太上老君。
只听李相如在座上吟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谷慕风心不在焉跟随众人一同吟咏,看着一旁的璇规和其他弟子虔诚认真的样子,心里面更不是滋味。看着座上的李相如双眼半睁半闭,脑海里便有了计较。
他觑准了李相如头顶之上悬挂着的大钟,那只钟悬挂屋顶上方的的横梁之上,名为“警醒钟”,乃道家参道应时刻警钟长鸣之意,悬挂于此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钟足有上百斤之重,用坚韧的牛筋吊于粗大的横梁之上,而领座便正处于铜钟的正下方。
早课结束后,众人相继散去。李相如到碎玉台练习太极拳法。璇规目送他远去,想要追上去和他说几句话,走出了几步后,便停住了。谷慕风走近前来,说道:“师妹,他现在受师命暂理派中事务,一天忙到晚,没有时间陪你的。”
璇规神情黯然,说道:“我知道他一定还在记恨小的时候我常常欺负他,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是我将他逼得坠下悬崖的。”
谷慕风道:“是啊,师妹,他这个人一直都很小器,从小就是这样。这些事一定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这道心结,恐怕一辈子都化解不开。”璇规道:“怪不得我多次想和他聊聊,他都推脱有事,谷师兄,你说相如师兄是那么小器的人吗?”谷慕风冷笑道:“谁说不是了,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为了抓那只怪鸟,他故意将怪鸟吓风了,我们和他争吵了几句,他便将我打晕了,然后跑到林中躲了一夜,害得整个武当打着灯笼火把找他,你我都被师公责罚。”
璇规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那次也不能怪他,我们也有责任。”谷慕风接过话头道:“谁说不怪他了,本来我们几个小孩子闹着玩,他偏偏小题大作,什么都要告到师公哪里去,可见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这种小心眼,他现在神气了,整个武当都要看他的脸色,我想他一定伺机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璇规默然了半晌,摇头道:“我不相信相如师兄是这种人,我对他虽然了解不多,可我感觉他是一个大度宽容的人,也许是我们多心了。多年前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事,在一起磕磕碰碰总是难免,他怎么会记在心上?“
谷慕风冷冷笑了一声,道:“不信你便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