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能把贾兰供养出来不算,还能让他重新入仕;可想而知,要不然就是后文曾经有过绝大的转折,类似于高鹗所写的,“兰桂齐芳”云云,但那一向不是曹公这样作者的风格;要不然,就只能是因为李纨给自己和贾兰留了后手。
这一条,在前世的红学界一直存疑。
然而在这一世,这个不必存疑,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以李纨的心计,以贾兰的聪慧,以如今的情势,李纨肯定是要趁着某些机会,把自己的私藏找地方真正地私藏起来!
这个端午回娘家,称得上是千载良机了。
探春直接在她得了可以回去的消息之后,去找了她一趟。
李纨看着她身后待书手里捧的礼物匣子,笑了起来,调侃道:“你便是此刻再去讨好我爹娘,也姓不了李。”
探春笑一笑,让待书把匣子放下,道:“你同素云带着兰哥儿出去玩罢。我跟大嫂子说说话。”
待书自然知道,转身拉着素云,哄着贾兰出去看鸟儿看鱼去了。
探春打开匣子给李纨看,竟是空的!
李纨瞪圆了眼睛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探春叹了口气,直言道:“大嫂子,你我相交这么久,彼此之间实在是用不着委婉试探。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去李府藏着?”
李纨面上有一丝尴尬,垂下了眼帘。
探春给了她一会儿时间平静,道:“大嫂子,你要是愿意跟我说实话,我就告诉你另一件事。”
李纨轻叹道:“家里乱相已现。何况太太一向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我娘家至少还有几个人是真心待我,东西放在她们手里,我心里也踏实。”
探春点了点头,道:“如此,我就告诉大嫂子一声儿。大家都对家里现在的这个样子提心吊胆,也都知道家里一向是蚊子腿上的肉都不放过,所以,银子钱都不搁在家里。凤辣子的钱都在外头放账,然后悄悄地拿去金陵她嫁妆铺子;东府里珍大嫂子的钱听得说搁在了陪房手里,连她母亲妹妹都不敢给看见;至于林姐姐和我,我们俩在外头开了几间铺子。”
李纨吓得几乎要跳起来:“几间?!你和林丫头?!”
探春按她坐下,气定神闲,原原本本把外头的茶铺酒楼钱庄都说了出来,接着道:“我跟冯家大爷说了,这钱庄的股本究竟怎样变化不许他管,那时就是打算着,如果大嫂子或者其他想活命的姐妹兄弟们有那个意思,就干脆把钱搁到那间铺子里。因挂的是冯记的招牌,不会有人想到那里。第二件,守铺子的现在是芸哥儿,这孩子却不是势利的人,很重情义。我极信得过。”
顿一顿,又道:“自然,这挂了冯家的招牌,有些事情的确不太保险。我还想着,等到钱庄生息多了,悄悄地拿一部分出来,远远地去姑苏那边,找林姐姐的族人帮着,开上一家绣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