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扶着贾探春慢慢往贾母正房处走。可贾探春越走越慢,越走脸色越苍白。婆子心里便有些慌,颤声劝道:“三姑娘,这金钏儿姑娘是太太的丫头,姑娘从小跟她一处玩到大也是有的,但毕竟是个下人,姑娘很是不必这样。”
探春摇摇头,低声喝道:“不许说话!”
她在想事情。
只是,越想越疑惑,越想越胆寒,越想越伤心。
到了贾母院门口,探春放开了婆子,疲惫地让她:“去吧。就说我的话,去秋爽斋找赵嬷嬷,领几个打赏的钱。”
婆子这才欢天喜地地去了。
探春几乎算得上一步一挨,才挪进了贾母房内。
里头早就有人告诉贾母:“三姑娘来了,竟是叫个婆子搀过来的。”
贾母正是面沉似水的时候,忙抬头去看探春,却见她满面迷茫,眼神绝望,不由心酸起来,向她伸出手去:“三丫头,老祖宗在这里,快来。”
探春踉跄几步扑到贾母怀里,忽然间放声大哭:“老祖宗,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贾母挥手令人都下去,连鸳鸯都没留在房内。
琥珀很有些莫名其妙,便拉了鸳鸯悄问:“这是怎么了?这辈子什么时候见过三姑娘这样伤心地哭啊?”
鸳鸯也不太明白,便咬着帕子猜:“刚不是来了消息,说跟了太太的十来年的金钏儿,前儿被撵出去了,刚刚发现投井自尽了吗?想是为这个难过的。”
琥珀的眼圈儿也红了,擦一把,哽咽一声,吸了吸鼻子,又道:“若说咱们起小儿一起长大,又都是奴儿,站成一排被教导、被打骂、被挑拣,长大了又都在主子们身边儿亲侍,来来回回的,情谊深厚,这样伤心也还罢了。三姑娘自幼在老太太这边长大,又跟太太……没那么亲近。金钏儿就更不要提。如今她想不开投井,三姑娘该去安慰太太才是,怎么会跑来找老太太哭?”
鸳鸯摇了摇头,叹气道:“别想了。知道那么多干嘛?”
她刚才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念头。
金钏儿,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自尽了?!
贾母搂着哭得伤心欲绝的贾探春,自己也老泪纵横,一边拍她,一边喃喃:“祖母无能,祖母无能啊……”
贾探春哭过了最先的那一阵,抬起头来,担心地看着贾母:“老祖宗,您可千万别生气,别多想……”
贾母眼神一利,又隐了下去,慈祥地问她:“你是不是还没放手?还在查?”
贾探春坐直了身子,低下头,轻声应是。
贾母把她的脸抬起来,拿了自己的帕子,仔细地给她擦泪,微笑道:“我知道,你是替你二哥哥伤心。昨儿晚上鸳鸯还劝我,说是我想得太多,人家想得少,所以才置你二哥哥于险地。可现在看来,竟是咱们祖孙想得太少太简单太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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