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袭人惊觉自己有些过度,回手贴了贴脸,果然烫的,忙笑道:“才去回太太的话,多说了会子,惦记着二爷不知怎么样,所以走得快了些。三姑娘来了,快里头坐。”
探春摇着扇子,笑着指了指她住的厢房:“姐姐先去洗澡换衣裳吧。二哥哥一向鼻子灵,挨了打必定矫情,别再惹着他了,不划算。”
袭人堆笑着谢了她体恤,方忙回了屋。
探春进了房门,见宝玉趴着正昏睡,便将在旁边坐着垂泪的麝月晴雯都撵了出去,自己轻声唤他醒来:“二哥哥,二哥哥,我是探春。”
宝玉强展星眸,挤了笑出来:“三妹妹,你也来了?”
探春微微笑笑,问道:“可疼的好些?”
宝玉点点头,咬牙道:“虽然还疼,宝姐姐家的药还真是不错,刚才她送来的,我擦了还真能睡着。”
探春既没有安慰他,也没有劝他改正,定定了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忠顺王府为什么要捉拿蒋玉函,而且,还能问到你头上来?”
宝玉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你是如何知道忠顺王府要捉拿他的?”
探春一摆手:“这府里的事,十停中我能知道八停半。你就说为什么罢?”
宝玉默然许久,方低声道:“蒋玉函想要离开忠顺王府,临走时偷偷拿了一箱珠宝。他以为那是王爷赏给他的珠宝,谁知那是忠顺王怕人拿走,所以借了他的地方存放的密信。”
探春手指一抖:“什么密信?”
宝玉长叹:“是北静王爷与平安州节度使的私信。”
探春忽然想起皇帝刚刚在那条路上被刺,紧紧地攥住扇柄,凑近了宝玉,低声问道:“二哥哥,你知道圣上刚刚在平安州被刺么?冯世伯就是救驾的时候受的伤!”
宝玉的脸色顿时变了雪白:“不可能!那信我打开看了,只是礼尚往来地说了些客套话。什么君送来夜明珠一颗南珠两斛已知,日后不可再这般客气。所托令郎事已经办妥,金秋可来京,直入国子监云云!”
探春皱眉细思,摇头道:“此事要说有,也可以解的出。夜明珠说的是圣上,南珠说的是侍卫处和冯家。后头让他送子进京之事,要查证后方知。但这样囫囵看去,却的确瞧不出什么大逆的心思。这且不论——若是如此,蒋玉函被捉拿回去,晏有命在?”
宝玉趴在枕头上,摇头:“这倒无妨。那箱子蒋玉函一直没有开封,锁都还是好好的。我直接抱去北静王府,让他们掉了包,才还给蒋玉函的。蒋玉函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夜睡得极好。”
探春心道那却未必,不赞同:“二哥哥,你太草率了。我只怕蒋玉函这样被抓回去,即便是忠顺王爷不至于当下要了他的性命,但至少要脱一层皮。”
宝玉长叹,滴下泪来:“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此事北王已经告诉了老爷,我若不照着北王的话说,谁知北王后头还威胁了老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