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给冯紫英的信只写了一行字:“贾府细事彼皆知。”
冯紫英醒了酒,看着这行字这才觉出了自己昨天的脾气发得有多离谱,自己别扭了许久,方提笔回信,详详细细地把柳湘莲被忠顺王府追猎、却被自己设计南安世子相救的事情说了,最后告诉探春:“……此人软硬不吃,世子威逼利诱,一字不发。前夜世子以交给忠顺王府相威胁,方稍动容,当夜即欲自戕。我也颇踌躇,是否该告知世子贵府之事。宝兄不谙世务,余者皆不足取,贵府尚有可托大事者否?惜汝为女子,不能与国公、世子当面相商也。”
探春看着这最后一行字,嗤笑出声。
惜什么惜?这分明就是警告自己:你一女的,别打着跟南安公和南安世子面对面聊天的主意!
细思片刻,探春回信:“昨日入南安王府,即为结交南安太妃。太妃精明,南府一应事宜当可与之相谋。柳某之事,望君周旋。我当尽快解决,君可静候。”
冯紫英这才彻底消了气,哼着小调儿去找南安世子,直接告诉他:“这个人别问了,先关着吧。有人要保他,是谁我不能说,管保咱们吃不了亏就是。”
安世鸿觉得有点儿发蒙。
冯紫英这几年都在跟着他做事,虽说为人有些任侠,却从来没有过这样没头没脑又得意洋洋的时候。
安世鸿忽然凑过去,在冯紫英身上嗅了嗅:“你这是,发什么疯?大正月的洗澡洗头了?”
冯紫英顿时满心的不自在。
他昨天下午气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去跑了十圈儿马,又打了六趟拳,然后跟府里的侍卫对练,最后滚成了个泥猴儿。
看了探春送过来的回信,又呆坐了半天,冯紫英方才觉得自己好臭。赶紧去洗了个澡。
到了晚间去给卢夫人问安,卢夫人都觉得诧异:“大冷天的,你这是做什么去了?竟然从头到脚都洗了个遍?”
冯紫芸已经听说小红又走来了一趟,心下明白,抿着嘴笑个不停。
如今又被安世鸿这样问,冯紫英咳了一声,拿起脚来就走了。
第二天乃是修国公的宴请。
一早起来王熙凤就觉得头晕难忍,挣扎着要起来,就恶心得趴在炕沿儿上吐了半天。
琥珀来叫她,看着她这样子,忙道:“二奶奶这是怎么的了?赶紧请太医吧?”
王熙凤忙拦住:“大正月里,快别惹这个晦气!我不过是最近忙得狠了。歇歇就好。”
平儿也笑着拉了琥珀出去,悄声道:“我们奶奶这一阵子都不太好,夜里睡不稳,晨起头晕出虚汗。若是白日里能补一觉,下晌便觉得好些。”
琥珀便去回了贾母。
王熙凤既然不去了,贾琏也就不去了。偏宝玉昨儿去了南安家之后,今日也说喝多了不自在,不肯出门。
探春趁机对贾母笑道:“昨儿南安家咱们去了一家子,今儿忽然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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