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慢慢走到寿安宫。
这一回病的乃是甄太妃,其出身是江南的甄家,与贾府世代故交,现在任金陵体仁院总裁的乃是她娘家隔房的侄儿。她的亲侄女儿族里行三,如今嫁在京城,真是川宁侯的侯夫人。只是这川宁侯乃是个出了名儿的老好人,所以甄夫人也极为低调罢了。
所以,贾母来望候甄太妃,也算是故人来访。
甄家原先跟进宫来伺候的一位老嬷嬷就在宫门口应候,见贾母已经是两鬓如银,也不觉滴泪,上前行礼:“给老夫人请安。”
贾母忙阻止不迭:“快休如此!太妃娘娘还好?”
甄嬷嬷擦了泪,又与那引路的嬷嬷笑语:“辛苦喻姐姐了。”
这嬷嬷原来姓喻。
探春扶着贾母,看了喻嬷嬷和甄嬷嬷一眼,慢慢往里头。
因上皇仍在,太妃宫里虽也简素,却处处透着雅致高贵,点缀的一两样古董玉器,瞧在行家眼里,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如今甄太妃病着,只在床上静卧。太后反而坐在榻前,一边饮茶,一边与甄太妃说笑。
贾母带着探春上前,跪倒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吉祥。给太妃娘娘请安,太妃安好。”
探春跟着说。
太后老相,但保养得宜,所以面上看着虽然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却只是花白,皮肤也看着很好。先命人搀起贾母来,又笑着看探春:“这就是你们家三丫头?抬起头来,我细看看。”
探春依言,垂眸抬头。太后仔细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果然好个模样儿。虽然没有她姐姐出色,也不差了。起来吧。”
探春谢恩站起。
甄太妃斜倚在床上,笑道:“我这算是失礼到家了。你们可别笑话我。”
贾母看着她消瘦的样子,不由得伤感起来,泪光轻闪:“臣妾老了,腿脚不便利,所以进宫请见的时候也不多。怎么太妃都瘦成这样了?到底是什么病症呢?”
甄太妃不等太后说话,抢着笑道:“我这是年轻的时候不知保养,如今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坦。姐姐你看太后,她老人家就硬朗得很。”
太后嗔道:“让你少瞎想,既然人在宫里,就好生过宫里的日子。偏要操心。”转向贾母,叹道:“她们家的子侄辈胡闹,让人把状都告到皇上跟前了。太上皇如今逍遥自在,又不肯替她说情去,她就急病了。其实能有多大的事儿?皇上的心又不是铁打的,甄妹妹当年还替他娘照看过他几天,这份情难道竟忘了罢?不过是要晾甄家那孩子几天,然后骂一顿,打几下子,就过去了。”
贾母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甄家犯事了?怎么没听说?
探春却知道这时候沉默不得,歪了头看甄太妃,似乎是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不过是肝气心火,不过几副药的事儿,太妃娘娘竟还没好么?这拖着可不好。”
贾母忙回头瞪了她一眼,方笑道:“太妃娘娘在宫里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这些琐碎小事,想必听了太后娘娘的宽慰,也就放下了。这病既是从这个上头起,那倒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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