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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士冥,单身,已身亡。
那天晚上,是煊和我的遗像,睡在了114。
熄灯前,113进行了那场例行的仪式。
士凉躺在被窝里,正有睡意时,听到殷陶小槑说,“朕哥,拜托了!”
是朕整理着被子,漫不经心道,“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能不能再说一次。”
“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求再一次!”
“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求更低沉的声线!”
“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睡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士凉茫然了一脸,转头看甄羽。
甄羽笑笑,“习惯就好,晚安。”
那天晚上,士凉还真的守了一夜,倒不是他真的担心会有小偷,他是真的失眠。
因为他很久,没有看过是朕的睡颜了。
两床间隔还是有些远的,蚊帐又搁挡了他的视线。
可哪怕是轮廓,那均匀的呼吸,都让士凉贪恋和想念。后半夜的时候,这种情愫又变成了自嘲。
然后士凉有了个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冲动,他居然摸到了是朕的床上!
任性,士凉戒不掉这种对是朕肆意妄为的任性。
“诶。”他推推是朕,“醒醒。”
是朕早就醒了,这床吱嘎吱嘎响啊,还会晃。他睁开眼睛,睡意未退。
“起来,跟我走。”
天气渐暖,顶楼又变成了士凉可以排遣的地方。
他坐在楼沿边,望着黑黢黢的校园。有盏路灯下路过了一个身影,像是要去赶早班机的人,校园里响起了行李箱的滚轮声。
咕噜咕噜咕噜。
“你找我什么事儿?”是朕坐在藤椅上。
“没事儿。”士凉蜷缩着,“吹风。”
“哦,我没这个义务。”是朕转身就走。
忽地一下,是朕发现,他的前方模糊一片,根本找不到回去的阶梯。
这是虚无的能力,是朕被士凉困住了。
连士凉都觉得,他对是朕的依赖已经是病态了。他曾以为自己能够克制,可把是朕留在身边,果然才是最好的。
他不爱他,但是喜欢他。
士凉转身逼向是朕,“你为什么要走,和我呆在一起不开心吗?”
“你开心吗?”
“我开心啊。”
“那你为什么还哭呢?”
这一次,是朕没有去拭士凉脸上的泪水。
士凉嗤笑,“对啊,为什么我总是哭呢,真丢人。倒是你,从来都不哭呢。”
“也哭。”是朕坦然道。
“是么,我没见过。”士凉嘴角一咧,笑得嚣张,“我真他妈想让你哭一次,让我看看你因痛苦而扭曲的丑态,让你变得和我一样肮脏和堕落。可你为什么总是这幅样子,对,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撼动不了你,既不痛苦也不仇恨,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傻比一样。为什么?我只把你当慰藉,你那么高傲,怎么会不恨我呢?”
是朕垂着眸子,毫无波动的眼神透出他的心如止水,就是士凉最无力最痛恨的样子!
士凉恨透了!
“帝神对吗?138亿年的心智对吗?什么人类,你在这儿装什么人类!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你也是十八岁。亏我以前还觉得你很有人情味,恶心死了!你见过哪个人像你这样?兰切说,当初那些跟了你那么多年的部下,就因为齿轮计划,说杀就杀了对吗?齿轮计划拿全人类做代价不是吗?你是宇宙的秩序,宇宙间的一切丑恶和苦难不都是因你而生吗?你被你亲妈开了一枪都不痛苦,被我杀了一次都不愤怒,你还有什么脸说你是人类。因为你想得开是吗?放屁!装什么理智装大度,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你的灵魂根本就不会波动,你根本就没有感情!”
“说完了吗?”是朕冷声道。
士凉倔强地与他对视着。
“你说的对。”是朕说,“138亿年的心智让我的情感波动沉寂了。”
“而且灵质基数也比人类大。”士凉补充道。
“对。”是朕单手抓住士凉的两腮,“所以,你是有怎样的自信在我面前肆意妄为的?我有说过,我爱你吗?”
士凉逃避了是朕的视线,那视线有点冷漠。
这次换是朕挑起嘴角,“我沉默,是因为这戏不错。你很有趣ia。”(ia妄想症偏执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