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又道:“小姐,今晚我想将兰巧下葬,她在这里会让我们越来越危险。”兰芝心里不舍兰巧,却也分得清形势,小姐能让她与兰巧住在一个院这么多日子,她已感激不已,现在她也明白兰巧留人间一日,小姐危险就有多一分。
李锦然重重地呼了几口气,点了点头。兰芝见她神色疲惫不已也退了出去。这些天她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刚又差点死掉,如今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反倒是困了。她和衣在床榻上躺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母亲带着她一起赏花,赏着赏着母亲突然开始不说话,脸色也变得苍白无力,她去摸母亲的脸,母亲忽然开始流泪,道:锦然,我好孤独,我总是一个人,怎么办?
等她醒来,明明知道那是梦,却还是哭了出来。有多久没有去看过母亲了呢,她感觉已经太久太久了。母亲一定是怪她了,可是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分神,母亲不知道承欢的处境,更不会知道自己的处境。
她只想活着,好好的活下去,有朝一日能带着母亲跟妹妹逃出这个地方,可是怎么就那么难?她将脸上的泪擦去,用了一些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才向兰巧的屋子走去。
等进去时,才发现尸身早已不见,不待她问兰芝便解释道:“见你睡了,就没叫醒你,有阿信帮忙,兰巧已是入葬,没有时间买棺木,我们也只是草草埋葬。”兰芝没有温度的解释,却让李锦然更伤感,联想到那个梦,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沈信从外面进来,见李锦然面色有些苍白,以为她是生病,道:“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大夫,生病?她忽然心生一计,道:“对,我现在就是生病了。沈信,你去找个你信得过的大夫来,兰芝,现在你立刻去跟二夫人说,就说我吐了好多血,昏迷不醒。”
沈信和兰芝弄不明白李锦然此刻在想什么,却都按照李锦然的吩咐出门办事。李锦然回到屋子里,想了又想,拿出在禅房时吃过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二夫人得知李锦然吐血时,正在拿着戒尺看着锦绣学走步,紫鹃在一旁给二夫人扇扇子。兰芝将李锦然早上的情况将慌慌张张的说了一下,紫鹃手一抖,扇子差点掉在地上。二夫人瞟了一眼紫鹃,没说什么。
张妈妈呵呵笑了一声:“早上我去梅苑时,倒是没瞧见大小姐哪里不舒服呀,什么病来的这样怪异?”
兰芝什么也不说,手却攥住衣摆,二夫人见她这小动作,倒是颇有意味的笑了笑。对身旁的紫鹃道:“你跟着大小姐的时间是最长的,突然生病,是什么病?”
紫鹃额头上出了细细的汗:“我……这些日子我都跟着您!”
二夫人笑道:“今儿太热了,擦擦汗吧。”
紫鹃急忙拿着帕子擦汗,好端端学走步的锦绣却走到二夫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撅着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二娘,姐姐病了,我要看姐姐。”
二夫人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伸手抹去她的泪,无不温柔道:“孩子,二娘没说不去啊,就现在去好不好?”
张妈妈在二夫人身后道:“夫人,要不要去请周大夫。”
二夫人揽着承欢,点了点头,张妈妈讽刺的看了眼兰芝,出去请周大夫了。
等二夫人带着锦绣来到梅苑时,李锦然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沈信只站在屋子门口,锦绣红着眼睛跑到李锦然床边,她还从未见过姐姐这样。她想伸手去去擦李锦然嘴角的血,刚碰到她的脸,就被她伸手捉住。
“是妹妹吗?”李锦然虚弱的问,说话间深深呼吸了下。
李锦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此时二夫人走了进来,看了眼李锦然,道:“前些日子才生了病,怎么这会又病了呢?”这话倒像是真心在关心她,李锦然去看她的眼睛,那里面却没有任何温度。
“谁说不是呢,大概我的日子也快到了头了呢。”她忽然拿着帕子咳了两声,然后打开,又急忙捂住。
二夫人却瞧见了,上面有血……莫非是肺痨,她一惊,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装作不在意地问道:“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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