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泪水,一滴泪,两滴泪,满满地滚落下来……
没有问他是怎么认出她来的,且不论她之前给过的暗示,单是刚才她的反应,以他们的对对方的了解和默契,要是认不出来才是没天理咧。
,“喂,喂,喂,你哭什么啊?”鲜少见到她哭的简洵立刻慌了手脚”“你还敢哭?”
,“哇”的一声,她突然痛哭失声,边哭还边唠叨”“我怎么就不敢哭了?臭小子,我都这么惨了,你就让我哭一会儿会怎样啊,这次不准把我扔到水里去,不然和你没家……”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还来不及百感交集的他被她气乐了。
没有一个女孩子是坚不可摧的,她也一样,自从重生以来,适应着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时刻为了自己的将来计算着,保护着范玲和她身边的人,没有一刻能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
生活如战场,她就如披挂上阵的将领时刻战斗着,不敢有一丝懈怠。
可是坚强如她,也是会脆弱的,朋友、伙伴、事业,所有关于过去的事,她只能努力封闭起来,身处这样的环境一味地想着过去的事,只能让她疯掉。
简洵,你知不知道,多少次孤独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抱着你大哭一场。
女人的坚强,源自孤独,当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的时候,她们会披上最结实的战袍,可是如果身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出现,她就会立刻放下利器,会任性,会娇气,会软弱,因为她知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另一个人帮她扛。
简洵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人。
就像两个并肩登山的伙伴,看到她的负担太重,他就会不言不语地取过她的装备自己扛,只为两人能一起登顶看最美的日出,就算她走不动了也没有关系,他会等她……
十多年的相知给了他们这份信任,只有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毫不掩饰,完完全全放轻松做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将积蓄的脆弱完全发泄出来。
看她哭huā了脸,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忍不住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哪有人哭成这样的。
那一瞬间,他轻轻地喟叹了一声,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因为他知道他灵魂的另一半已经在他的怀中。
好险,他曾经失去了她,又差一点错过了她。
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惊喜与这段时间悲观消极的折磨交织着,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觉。
当初来到南州出于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原因,也许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她骨子里一直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害怕狐独的女孩子,现在的她离开了熟悉的环境,那种惶恐孤独的感觉一定会更加强烈。
他和她一样,一直是个无神论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相信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那样孤独骄傲的灵魂怎么可能会轻易消散在天地之中?
他不愿意去相信,固执地认为她还在,无论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着。
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暴。
南州是安忆的祖地,也是他唯一没有陪安忆去过的地方,在南州的每一天,他都在想,她曾经在这里看过这样的天,走过这样的路,呼吸这样的空气,见过这样的人,这一切是他没有参与的。
爷爷觉得自己愚蠢、不可理喻,霍森帕尼为自己担心、忧唐。
可是,这样也好,他还能有个念想,能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期望。
小猫,1卜猫,……
将她的脸摁在自己的胸前,紧紧地搂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睛第一次蒙上了水气。
坚强如他,在她去世的时候没哭,看着她化为飞灰的时候没哭,看着她埋入尘土的时候没哭,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刻没哭,却在这个时候忍不住鼻酸。
,“你要把我给闷死啊!”她本就哭得喘不过气,被他这么用力一摁,1卜脸憋得通红,愤愤地挣开了他。
,“一脸鼻涕眼泪的,丑死了。”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一脸不屑地扔了几张纸巾给她。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语气太过恶劣让她忽视了他眼中可疑的水气和声音里不自然的哽咽。
,“到底是怎么回事?”简洵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只是却掩不住眼神里的痴迷。
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这个女人有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眼眸,如晨星一般清冷璀璨,看了十几年,就算是在梦中都不曾有半点模糊,他绝对不会错认,也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和她同样的一双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