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它的特点,也是它的优点。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放弃它的优点,而去考虑也许根本就不是疏雨的奇怪防守术呢?
哼哼,我却不信你这疏雨之剑,能抵挡得了我万钧巨灵!
这一剑最终毫不犹豫劈了下去!
同时,雨声顿住。
南歌子没有一丝狼狈地站在插进地面的剑旁边。
很快发起了反击:
“疏雨池塘见,微风襟袖知!”
南歌子后跃的同时,若有若无的风声提醒黎辰迅速拔出了剑。
绵密宁静的风如纸轻薄。黎辰早在还不会用剑的时候,就见识过这种刃的厉害。
是纸刃,纸飞鸢的特有武器……
一片接一片纸刃在黎辰剑刃上化为齑粉。为什么,难道是南歌子学会了别人的剑术?又或者,这根本就是幻术?
“破得好!”南歌子喝道,“阴阴夏木啭黄鹂,何处飞来白鹭……”
声音,又是声音。
像黄鹂一般小巧而灵秀的声音会是……
暗器!
黎辰没时间去回想这是出自哪门哪派的暗器,在幻身躲避举剑格挡的时候,下一句……下一招,已经来了!
“立——移——时!”
南歌子刚才还出现在那里。
他身形如撕裂般模糊开去,化作白色的雾消散在空气中,不见了。
那种衣服的布料,血肉,骨头,关节被撕裂的声音如此逼真地响在黎辰耳旁。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耳力居然这么好。
但须臾间南歌子的身形已经重新凝聚在他身后!
又在凝成的瞬间撕裂!凝结,撕裂!周而复始,越来越快……
而黎辰,一剑,又一剑,刺空了,还是刺空了……
这个速度堪比纸飞鸢,较之更诡异之处,就是那太过真实的声音……
南歌子有可能真的把自己身体撕裂再重新凝聚,只为了让黎辰恐慌么?
不可能,就算他能做到,黎辰的耳力向来没有这么神,他不可能听得分毫毕现……
所以……
黎辰已经基本识破了南歌子的奇怪术法!
接下来,就看怎么反击了。
“易醉扶头酒,难逢敌手棋!”
这一次……
南歌子反倒在出招之前先唱出了词句。
这算是……放水?接下来他可能会用醉拳……身法长生劫?
黎辰不敢怠慢。他听到了剑在空中挥舞的声音——
却没有戒备。这不像是攻击,倒像是、倒像是……
单纯得在舞剑。醉饮一壶,轻雨柔风中,将一切狂气,傲骨,爱恨,尽诉剑上!
黎辰闭上眼睛仔细听着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他越来越激动。
这居然是……是一整套诸神剑谱的招式!
南歌子模仿了整套诸神剑谱的声音!
这……不可思议。
黎辰在惊讶的同时,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
好像很久以前,就是在这个院子里,有两个男子在对弈,一个黑衣,一个白衣……
一个面若覆霜,一个羸弱优雅……
那不是,不是夏孤临和南歌子么?
再看着,南歌子幻化的声音变成一把真的剑在挥动,九曜,朱雀……诸神……
只是,看不清那个挥剑的人,是谁……
是踏月公子么?
如果那个人是踏月公子,那手里握着剑的我,又是谁……
头痛欲裂。
刚才出现的那个幻象,仿佛伸埋血肉中的旧画。突然间抽出来,记忆越清晰,画纸越新锐,就越是……
剜肉钻心般的疼痛……
黎辰倒下的时候,没来得及听到南歌子的最后两句:
“日长偏与睡相宜。睡起芭蕉叶上自题诗。”
阳光洒满院子。南歌子俯下身来,扶起昏迷的黎辰。
南歌子嘴唇颤抖着,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心绪的起伏,突然想起自己的眼睛已经无法流泪。
他抱起黎辰,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
二哥。
小春的感觉一直都没有错。
何不承认呢……南黎辰,就是他们失踪多年的二哥,踏月公子。
有很多时候,判断一个人,不需要看他的相貌,衣着;不需要考察他的剑术,身法,战斗力。
只需要感受到他回想起过去时须臾的眼神。
那种流动在你我之间的东西……只是被深藏了,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二哥,睡个好觉吧。我们会等你,一直到你想起一切的那天。
“南歌先生,刚才那是——”
冷冰从开始就担心南歌子会受伤。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南歌先生明明没有出招啊……为什么南黎辰大叫一声就倒下去了呢?
该不会是破坏精神的幻术吧……
“黎辰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南歌子并不着急向冷冰透露黎辰的身份。为什么要着急说呢,一切等到黎辰想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