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喧哗;第五,不准将练剑场当成约会场所——”
毓甄说着,走到角落,一脚将双臂合抱粗的圆木踢到毓扬面前,冷笑道:“我忘了,你不是练剑偷懒,是腿上有伤对吧。”
毓扬咬咬牙,他看着脚下的粗木,不知道毓甄又要如何刁难他。自从入门起,这个霸道得不像女人的家伙就处处跟他作对:抢在他前面领悟新剑法,抢走他想要的剑,连盛饭都要跟他抢勺子;他俩分明剑术修为不相上下,他却偏偏在比剑之前受伤,输掉对决将首席弟子之位拱手相让;她成为首席之后接管练剑场,更是变本加厉得折磨他,几乎每隔一天就要罚他思过,跑圈,照料苗圃,喂猪喂鸡……
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不像女人的女人。首席大弟子的位子虽然被你抢去,可将来掌门的位子,我一定不会让给你。
毓扬想着,野兽般冷峻的眸子瞧着毓甄。他们两个都是争强好胜,连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是那么像。一山不能容二虎,在一起一天,就要斗一天!
“你挥这个,五百下。哼,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减轻一点,三百下好了。”毓甄足尖踢了踢圆木,转身离去。众位弟子几乎不敢相信,这么重负荷的练习,身上新伤旧伤叠了一大堆的毓扬是不可能完成的!
毓扬却没再发问,抱起圆木的同时,腰间的痛楚让他剑眉不由自主得一搐,本来就不断流淌的汗水悬挂在下巴上,不堪重负般,滴落到了湿透的上衣上。
“可是,毓甄师姐!哥哥他身上有伤,这样训练他的伤口会裂开的!”
人群中忽然钻出一瘦小的身影,是个孩子,只到毓扬肩膀那么高。他奔向毓甄,想为毓扬求情,却被毓扬叫住:
“毓舒,不用求那个女人。”毓扬说着,将圆木扛在肩上,冷冷道,“五百下,挥不完,我是不会离开练剑场的。”
众人愕然。两个不服输的人拧到一起,一个人发狠,另一个却比他更狠。小毓舒担心得看着哥哥,又看看毓甄大师姐。他们两个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独自走开,另一个已经抱着圆木,走到安静处,开始挥动了。
翌日凌晨。漆黑的练剑场上,终于透入了凉薄但充满了希望的阳光,照着那个挥动着圆木的身影,“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
挥动木头的虎虎声停止了,静静的,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和汗水大颗大颗扑扑滴落的声音。满手血泡的刺痛感他已经习惯,身上伤口的痛楚也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存在,艰苦的一夜终于过去,他马上就要完成那五百下,马上,就要赢了。
这种程度的挑战,他怎么会输给,那种女人……
“四百九十九——五——百!”
毓扬咆哮着,将圆木挥向旁边的剑架。只听噼里啪啦声,手中的圆木已经碎裂为千万片纷纷崩落,剑架也在撞击下倾塌,伤痕累累的剑散落一地。
赢,赢了……
他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靠着墙慢慢坐下来,抬起完全没有知觉的手擦脖颈上一刻也没干过的汗水。赢么,真可笑,说起来,还是跟那个女人追求着同样的东西。赢。
说赢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不想输而已。
“哥。”
一个怯怯的声音唤醒了疲惫不堪的毓扬。是毓舒,他来干什么?
他抱着饭篮子快步走到毓扬面前,饭菜的香味提醒着毓扬,他不光很累,而且已经很饿很渴了。不管这饭篮子里装的是什么,隔夜的硬馒头也好,完全坨成疙瘩的面条也好,没有任何味道的水煮白菜也好,他都能一口把它们吃下去,连碗边都舔得干干净净。
毓扬的手先伸向酒壶,却被毓舒拦住。他孩子气得看着他,眉毛拧得那么紧,就好像在跟手一起用力,不能让他拿走酒壶似的。
“哥,听我的,你现在身上有伤,只能喝一口哦。”
“呵。”毓扬笑笑,他来昆仑派是为了学习世上最强的剑术,本来也不指望和自己的竞争者交朋友。只要他的亲弟弟关心着他,他也能照顾弟弟,这就够了。
“好。”毓扬说着,举起酒壶猛灌进喉咙,一饮而尽。
…………………真是拿这样的哥哥没有办法呢。毓舒叹了口气,阻拦不及,只能在此眼睁睁看着他把一壶酒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