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般溜圆的小眼睛,正极担忧的注视着他。
见他醒来,玄武长舒了口气:“总算是醒了!我还真害怕你迷失了自己,被我这图腾当作点心一口给吃掉了呢。”
田无泪飘飘乎、茫茫然,满脑子都是那灯阁、那暴雨、还有那诡异仙山……没想到,关乎敖煜未来的天机竟是如此不祥。而在这世上,他田无泪就只剩下敖煜这么一个亲人了,自己大限将至,若将来敖煜……他怎能走的安心,又有何颜面去见敖煜父母!
“嘿!田老头,你没事吧?”眼睁睁瞧着好友心神不瞩黯然神伤,忽而又神思委顿连道心都有崩散之兆,却一丝忙也帮不上的玄武着急的直在桌面上团团乱转,连素日里格外注重的族长威仪都顾不得了。
玄武来回又转了两圈,真的是很想知道田无泪在那玄黄图腾里边究竟都看到了些什么,能叫向来不可一世的田老头露出如此绝望的表情。万幸他还残存几分理智,询问的话语在喉咙口滚了几遭终是又强咽了回去。
天机无常,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
还是不知道的好,省的一不小心给天道算计了进去,反而容易误事,玄武憋了半天,也只能安慰田无泪道:“不论煜小子将来怎样,总还有我们这群老家伙看顾着,你也别太揪心了。”
田无泪凄然一笑,沉默良久。
玄武便也陪着他一同沉默。
“听说天帝新得了个女儿,这两天三界无处不雨便跟此女有关?”也不知过了多久,田无泪忽然开口,说的却是跟他们这些闲居东海的遗族们八杆子打不着得天界八卦。
“咦,才前天的事儿,竟连你也知晓了?”玄武啧啧两声,“都是那群没事干的神仙们瞎传的。不过是生孩子之前天后做了个噩梦罢了,至于这雨,以他赵家那个血统,啧,降世之时带点异象也不足为奇,这女娃不一般啊。”
“据说已经被送上三十三天了?”
“可不,也不知天帝这次又是抽的什么风,非要给这孩子批命,竟然密令天官署,在职不在职的天官们都给他召了回去。”玄武晃晃脑袋,“昨日我还跟张天官一起下棋来着,那老儿明明都要输了,接到密令跟找到救星似的拔腿就跑,忒无赖,可惜了我的赌注,上好的蓬莱仙茶啊……”
他话语里颇是愤愤不平,一说起此事大有涛涛不绝之势。
田无泪耐心听他絮叨完,又问:“古籍上有载,日月岁数谓之时,成住坏空谓之劫,你可听说过坏劫之水?”
玄武悚然色变,不觉将声音压得极低,道:“你是说‘劫水’!?”他不太确定的脱口而出,又连忙否定,“不,不,劫水可不是这个样子,田老头你莫要诳我,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哪能引来什么劫水!”
田无泪抿紧了唇不言语。
“可不敢胡说!劫水是个什么东西?古籍载:譬如劫水弥满世界,雨如车轴,其中万物沉没,唯见大水浩瀚。”玄武干笑,“现在这点子毛毛雨,估计今晚就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