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何家贤虽不敢强硬的造次,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可何家慧不过是个亲家小姐,何家的光景她近日也看过,整个家底还不如方家一个小姐住的院子的底蕴,口中也不客气起来,直接自称“我。”顿时把何家慧气得面红耳赤。
何家贤情知妹妹是为她抱不平,只是何家慧虽然平素伶俐,到底不如胡妈妈刁钻,吃了败仗也是自然。自己昨儿个不也是在胡妈妈的钳制下,哪里也不敢去,哪里也去不得吗?
虽说能理解,可到底憋屈,打定主意要先忍耐的,又怕母亲和妹妹看了笑话,担忧她的处境,一时有些冲动:“胡妈妈说的是,我竟不知道,还有下人为主子效命,竟担得起‘劳烦’这两个字的。”
胡妈妈一时语塞。昨儿个二奶奶吩咐她做事,口口声声地说“劳烦妈妈了。”今儿个怎么不许她说了?她没读过书,自然不知道“劳烦”是主子谦虚的说法,哪有自称的,也不客气:“怎么担不得?”又抬陈氏来压她,这一招她用得炉火纯青“就是到夫人面前,奴婢也敢这样说。”
“好!”何家贤瞧着胡妈妈的趾高气扬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对一直在一旁看热闹,却冷漠不吱声的纹桃说道:“纹桃,你可听见了,回去知道怎么回夫人的话了?”
纹桃从昨儿个胡妈妈一来就夺了她的权很是不满,却也不甘心听何家贤的话,正犹豫间,何家贤突然想到,纹桃本就是陈氏送来的,自己不察,又闹了笑话。不等她回答,对着一旁的雪梨看过去。这个姑娘是上道的,立刻笑着说道:“反正奴婢是听见的,纹桃姐姐说的时候,奴婢可以作证。”
纹桃见雪梨要抢功,刚才活泛的心思又摇摆起来,雪梨也不理她,恭恭敬敬行礼:“少爷来了!”
纹桃正好躲了这个劫,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含糊着过了,向里面走了两步探身通报:“二少爷来了。”也不再提去陈氏那里告胡妈妈状的话。
徐氏有些担心,急忙向何家慧使眼色。怕何家慧又像平时一样。比如顾清让来了她就从来不避嫌,反而振振有词说二人差着辈分,无所谓礼仪,时间一长,连何音兰也拿她没办法,就此作罢。
却见何家慧恭敬端庄地给方其瑞见了礼,匆匆回避。她已经输了一局,此刻再不愿意让方家人瞧不起,说她不懂礼数。
徐氏瞧在眼里,却是老怀安慰,觉得小女儿还是知道礼义廉耻的,至于顾清让,大概真的是姑侄辈分而已。
方其瑞给徐氏行礼后,又受了何家慧的礼,给了个红包。这会子才坐下,对着何家贤说道:“既然在家里呆着喜欢,那咱们就晚点回去。”也不看胡妈妈恼怒的神色,打发道:“胡妈妈若是担心,就先去回了夫人罢。”
胡妈妈正是担心陈氏怪罪她看管不严,听了这话巴不得,急忙点头去了:“奴婢这就去,夫人到底是疼爱二少爷和二奶奶的,免得她惦记。”
何家贤却没料到胡妈妈跑得这样快,估计又是好一顿告状,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急忙起身“哪里就喜欢了,这屋子我待了这么多年,腻也腻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方其瑞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