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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世子……”
待得那道人影儿走近前来,穆茵忍着手上的剧痛手指绞在一起,期期艾艾地轻唤了一声儿。
景盛芜听得直想翻白眼儿,方才还像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一般,现下倒摆出一副温顺的模样儿,这女人作戏的功夫可比阳春馆里头的伶人要好上许多。
“你怎么过来了?”
按规矩有官阶在身的亲贵都该一道儿先入宫到太极殿给楚帝请安后,随楚帝一同前往畅春园才是,容楚好端端地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容楚美眸含笑,缓缓吐出三个字:“来接你。”
话落,景盛芜不由得一怔,许是他的眸色太过温柔,不似往日里那般温润之下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而是如一潭一点点化开的春水处处透着暖意。
见容楚自始至终眼角也没有赏她一个,穆茵俏脸儿阴沉地僵直在一旁,贝齿将下唇咬得失了血色。
景盛芜!她除了长了一张好脸蛋儿还有什么好?没有教养,纨绔不化,不知礼数!穆茵心底将景盛芜从头到脚骂了个千万遍。
“穆茵见过容世子——”银牙暗咬,穆茵有些不甘地出声儿娇滴滴地说道。
听着她拖得长长的尾音,颇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意味,景盛芜黛眉一挑,调笑道:“我怎么听着穆郡主这是还有后话儿?”
穆茵含恨剜了眼景盛芜,再转过头望向容楚时一双美眸霎时间浮上水雾,瘪嘴委屈道:“容世子,你不知道,方才景盛芜她好生羞辱于我。我,我叫她当着自家下人的面儿一通数落,叫我往后还如何做人。”
闻言,容楚第一次直视面前这个哭得梨花儿带雨的女子,穆茵叫他瞧得面色一红,心头涌上一股欣喜,面上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那模样儿。哭得好不伤心。
“阿芜孩子心性,若冲撞了郡主,郡主权当她自说自话便是了。至于这手……”容楚面带笑意地说道:“还是不动为好。”
一如既往地温润有礼,可穆茵却分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不悦。
他这便是当众护短了?穆茵心头一堵,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时时清晰地提醒着她,容楚对那个女人的维护。他为她伤了自己!
莫说是穆茵,便是躲在轿辇中看热闹的孙氏母女也是受了不小的冲击。容世子素来待人温雅,即便是出言训斥旁人的时候都是不曾有的,更别说出手伤人了。
景盛雨躲在轿辇中银牙暗咬,一双眸子死死地瞪着景盛芜。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千百个窟窿才解气。
“容世子这般护短只怕是不妥。”
寻声望去见楚御并着景盛颜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后头。
“王爷似乎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儿的。”景盛芜面带讥笑道:“景侧妃受刑之日王爷可是心疼得紧呢。”
说到“景侧妃”三字,景盛芜刻意加重了语气,果不其然见景盛颜黑了一张俏脸儿。侧妃与王妃一字之差,她却偏要给景盛颜添添晦气。
楚御叫她噎得一时失语。心头不由得对景盛颜升起几分不满,倘若不是她无事生非,自个儿怎会落得这般被动,叫人当众拆得下不来台。
景盛颜叫他瞪得面色一讪,勉强牵起一抹笑意道:“王爷,妾身先去瞧瞧母亲与六妹。”
楚御有些不耐烦地蹙眉,半晌,还是点头应下。
景盛颜如蒙大赦般一溜烟儿地朝后头一架轿辇快步走去,景盛芜将这一幕冷眼瞧着,看样子景盛颜在御王府的日子也不如传闻那般称心如意。
“穆茵见过御王爷。”穆茵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思朝楚御盈盈一拜,娇声言道。
见状,楚御点头:“郡主不必多礼,手上的伤回头定要寻个太医来诊治,勿要留下疤痕才是。”
语毕,意有所指似的瞥了眼容楚,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穆茵也是个惯会看眼色的,此刻听了楚御的话儿,忙不迭地点头,作出哀怨的样子,委委屈屈地说道:“多谢王爷关心,我这伤,不碍事的,想来容世子也并非有意……”
语毕,竟是低声啜泣了起来。
“穆郡主怕是误会了,”浅笑不语的容楚却忽然出声儿道:“你手上的伤却是容楚刻意所为,倘若再有下一回,郡主该当心的便不止是手了。”
穆茵俏脸煞白,不可置信地说道:“容世子,你……”
话儿到嘴边儿,对上容楚那无比郑重地神色,却是如何也讲不下去了。
偏头望向直撇嘴的景盛芜,容楚眸底闪过一丝笑意,连带着声音也放轻柔了许多,言道:“走吧。”
“容世子留步——”一直龟缩着不作声儿的景盛雨却是出人意料地高声喊道。
景盛芜不禁扬眉,她这又是折腾什么幺蛾子呢?
心头正这般想着,便见景盛雨理好衣襟,身子站得笔直,正色道:“三姐姐是祁安侯府的女眷,这般贸贸然地随容世子离开怕是不妥,按礼她该先随我母亲一同去凤藻宫朝拜皇后娘娘才是。”
闻言,容楚却是没有看她,而是偏头朝景盛芜问道:“倘若你累了便随我去歇息,皇后与陛下那边我自会交代。”
话落,在场之人面上皆是一惊,看这情形容楚对景盛芜当真是放到心尖儿上去了,连入宫请安这等大事都要遂了她的心意。
景盛芜薄唇轻抿,淡去面上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状似调笑般开口道:“既然六妹如此恳切地留我,倘若我不顺了她的心思岂不显得小气。”
闻言,容楚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只一瞬便又神色如常,转身双手握住景盛芜的双肩。背对着楚御等人,俯首贴在景盛芜耳边,压低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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