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三位王爷中。除襄王于一年前已经纳了内阁老许太傅的嫡亲大孙女许如意为正妃,景盛颜不日将被立为御王正妃,其他几府王妃的位置可都空缺着。可是惹得不少京都贵女伸长了脖子,望酸了眼睛,退一万步说,就算与王妃大位无缘。得了侧妃、夫人之位那也是一步登天,成了正经的皇亲贵胄了。要是运气再好的,赌对了筹码……
总之,如今的太子之位可是悬而未定,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当然。这些个春意外露的姑娘中不包括景盛芜。
眼观鼻、鼻观心,景盛芜自顾自的从面前的案几上捡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打定了主意要作壁上观。只可惜,偏生有人不打算让她安生。几声簇簇的衣衫抖动声音过后。几道身影沿着那锦缎长毯缓步而来,俯身跪拜:“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楚国的这三位王爷可都算得上是丰神俊秀,容貌皆是上乘,可性情却是南辕北辙,如今朝野上下,人人都知道襄王性情火爆,璟王倒是个闲云野鹤,不喜朝政的性子,唯有御王,那才真真是德才兼备的帝王之相。
“都平身吧,今日算是家宴,不必如此拘谨!”楚帝笑说道:“御儿今日是带着侧妃来的?”
只一语,却惹得众人侧目不已。
今日这宫宴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以皇后之名为几位王爷选美人,如襄王和璟王,府中虽也有三两位正经的妃子,可全都不约而同的摒弃了不带,这御王竟是个例外?
指尖微微一动,景盛芜的眉毛亦是挑的极高,她所坐的位置是末席,极不易引人注意,却很是合她的意。
“回父皇,儿臣与颜儿才行过大婚,如今该是带进宫来给父皇母后请安。”一身紫金锦缎长袍,即便只看到楚御的背影,景盛芜却是不得不感叹一句,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御王和侧妃果真是伉俪情深呢!”一旁明媚耀眼的德妃忽而掩唇轻巧,“从来只听说王爷出入由正妃陪同,如今景侧妃尚未扶正便得御王看重,看的臣妾好生羡慕呢!”
看似轻飘飘,极无害的一句话,却是暗指楚御不顾祖宗家法,景盛颜行为逾矩。
话落,便见皇后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凌厉的视线如刀子一般刮了过去,却只得到德妃一个更加娇媚的笑容。
皇后膝下无子,楚御的圣母端妃早年去世,楚御一直是搁在皇后名下教养着的,皇后的年岁已然不能生育,因着待楚御倒是极好,俨然如亲生子一般。
果然,楚帝眉头拧起,似有不悦之意。
在场的哪个不是老人精儿,此刻躲还犹恐不及,一个个儿皆是噤若寒蝉。
一片寂静中,倏地响起一道极为娇柔妩媚的女声:“儿臣惶恐,此事与王爷无关,是儿臣一定要跟随王爷前来,为的、为的只是为了见见家中长姐……求父皇体谅!”
顿时,众人探究的视线纷纷绕着景盛芜和景盛颜姐妹二人打着转儿。
“按说与御王大婚的本该是景三小姐,可不知是何原因叫景侧妃替了,看这情形,怕是景三小姐对自个儿的妹妹怨气不小,平日里见也不肯见上一面的,否则何至于侧妃偏偏要巴巴儿地凑到宫宴上来。”德妃带着赤金护甲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袖口上精致的花纹,话带冷芒道。
“德妃妹妹,如今御儿的王妃之位已经尘埃落定,此事何必再提起!”皇后终于按捺不住,冷袖一挥,寒声道。
如今,楚御与景盛颜已然大婚,虽不至于说夫妻情深,那也是荣辱相关,皇后视楚御为亲子,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清誉染上半点污名?
凤威一怒,德妃的脸上反倒是浮现出一抹委屈的神色,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扯住皇帝的衣袖,似嗔似怨道:“陛下,臣妾随口一说不成想却惹怒了皇后姐姐,您可要为臣妾说说话儿啊!”
景盛芜眼见着高座之上皇帝紧绷的面容似有松懈之意,甚至还不露痕迹的拍了拍德妃的手背,再瞥到皇后乍然冰冷的眸光,眼底已然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来。
皇帝不露痕迹的干咳了一声,打圆场道:“好了,德妃也就是有口无心的性子,皇后素来贤德,不必跟她计较。”
此话一出,分明是不给皇后追究的机会,到底皇后也是执掌凤印多年,哪里又真的会在此刻犯了糊涂?下一刻已然换上一派端庄的派头,点头道:“陛下说的极是,既是如此,便开席吧。”
话音方落,便见各府的贵女纷纷落座,不知是凑巧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祁安侯府的席位偏巧与御王府相邻,景盛颜端坐于楚御身旁正笑意盈盈地瞧着景盛芜。
宫宴,歌舞助兴总是少不了的,如今日这般心知肚明的为皇子选妃,各府的姑娘们早就背地里苦练技艺,就等着今日一鸣惊人,飞上枝头变凤凰。
景盛芜单手扶额,这样喧闹的场面实在吵得她头疼,这般想着不由得探出头去四下里张望起来,方偏头瞧去正巧对上海亦渊射来的视线,景盛芜眸光一闪,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
纤纤素手一扬,琉璃杯中甘醇的美酒已然倒入喉中,辛辣之意涌上心头,景盛芜不适地蹙眉。
“景三小姐。”
听得一声轻柔的唤声,景盛芜回眸望去,便见一个模样儿俊俏的丫头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个儿,低声道:“我家世子给您的。”
说话儿间递来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瓶儿。
景盛芜扬眉接过,复又听那小丫头面带笑意地言道:“世子知道三小姐怕苦,吩咐奴婢看着三小姐服下解酒丸才能离去。”
解酒丸……
景盛芜抬眸望去,不出意外地瞧见楚帝右下方首位,容楚正眉眼含笑地望着自个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