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却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能知道。
想来世间总有许多事,是不讲道理,也不能讲道理的。
月神飞回邀月楼楼顶,从头上拔下发簪,从腰间摸出刻刀,继续雕刻簪子纹饰,仿佛先前一切,未曾发生。
接近午时,西岭千秋进庄,他也不问人,轻易就在邀月楼找到了月神。
“你来做什么?”
月神看着西岭千秋,似乎极其嫌恶,“大夫人怎么会放你进庄?”
“我就爱看你这混账东西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世间第一没良心。”西岭千秋坐在飞檐上,手里自带了一壶酒,“我是带了贺礼,来祝贺思脉新婚之喜,澹台君言为何要拦我?”
“哦。”月神低头,继续刻簪子。
眼中瞧着月神此番模样,西岭千秋恨得牙痒痒,澹台君言真就如此好,叫他入了迷么?
日头正好,虽不是盛夏,自有几分暖秋之意,月神和西岭千秋一个低头雕刻发簪,一个昂首品尝美酒,互不打扰,也就时光静好。
此时客人大多到场,澹台君言离开庄门,去看幼婷安排事物可算尽心合宜,万般皆好,她心中满意,忽而想起吉时将至,公子容华就要进门,该叫月神出来准备迎接“妹夫”。
反正手中无事,她自己去邀月楼寻找月神。
第一眼就看见月神,这傻子到现在依旧穿着一身黑衣,与喜庆的婚礼实在不合,该催促他赶紧换衣。第二眼,就看到西岭千秋。
澹台君言心中恼恨,若不是看在贺礼的份上,她断不会让此人进门!
怎么偏偏,她就迟了半步,还让月神招惹了三两人,烦她心。
万幸,月神心如蚌壳万年撬不开,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更休想。
她的轻功身法名为逍遥游,比月神的踏月而行更加缥缈无定,只瞬息之间,就出现在飞檐上,她低头看着月神:“男人,吉时将至,咱们该去后园了。快随我下楼,我替你换身喜庆的衣裳。”
西岭千秋眼看着澹台君言出现,心内无奈,将酒壶中的美酒饮尽,自顾自下楼。
他一言不发地离开,月神看着他的背影,只笑:“还是大夫人厉害,轻易就能让千秋退让呢。”
澹台君言恨不得揍他一顿:这样的麻烦,还不是他自己招惹的!
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温言:“下去吧,我替你做了一件滚金边的白衣红绣袍,可不要耍赖,今日是思脉大喜,这一身实在不合宜。”
月神万事都听凭澹台君言吩咐,却偏偏有些事,动骂动打,都变更不得,比如红绿粉白的衣裳,月神绝对不爱穿。
看澹台君言眼神坚决,月神沉默半天,才终于显露出笑颜:“既然是大夫人做的,我就试试吧,可要大夫人替我穿。”
即便面具之颜平淡无奇,可这笑,依旧俘虏了澹台君言的心,她心中只恨,怎么偏偏这人,就长了那样一番模样,又有这样天人气质。
万幸这人,偏偏是她的男人,谁都夺不走。
谁都,不能和她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