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是完全沉浸在了悲痛和回忆里,又或者是在逃避些什么。
夏语彤的心不停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她的情绪没有脸上掩饰的那般平静,而是在胸腔里膨胀、激荡。
她有股冲动,想要抓住他的衣领,逼问他到底是不是还爱着宫小敏,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宫小敏的替代品。
但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咬着唇,把千言万语齐齐咽在了喉头,咽不下的,是脸上的一层不豫之色。
车内逐渐被沉默的色调笼罩。
许久之后,他转过头来,俯首吻了下她的额头。
这一吻,似乎包含了许多沉重的、无法言语的东西。
她撇开了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既然不爱,又何必纠结?
大不了试婚期之后,一拍两散,从此再无瓜葛!
……
第二天下班之后,她去了丽城实验中学附近的南湖。
她报的推拿按摩班七点开课,所以,决定先见炎熹,再去上课。
既然答应帮炎熹恢复记忆,就不能食言。
从前,每次放学之后,她和炎熹都会坐在南湖湖畔看夕阳。
此刻,夕阳已经落幕,暮色在逐渐深浓。
她望着平静的湖面,一丝凄迷的笑意从嘴角流溢出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里还像从前一样,一点没变,可是我们都变了,这就叫物是人非吧?”
炎熹拾起一块小石头,扔进了湖里,“受伤之后,每天我见到的人都是徐诗诗,她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相信了。”
“她还说了很多中伤我的话,你也相信了,对吗?”她悲哀一笑。
“我爹地妈咪都被徐诗诗蛊惑了,一直向着她,所以我才会……”他垂了下头,十分的愧疚。
“那时,我想去看你,可你父母不让,只让徐诗诗进去。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徐家的拖油瓶,不配跟你交往。”她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色。
“对不起,小语,都是我的错。”炎熹捧住了头,自责而懊恼。
“算了,都过去了。”她的脸色慢慢恢复平静,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指着不远处道,“前面有棵许愿树,我带你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南边一棵古老的榕树下,这棵榕树已有五百年的历史,上面挂满了红色的许愿香囊。
“每到情人节,都会有很多恋人来这里许愿。”夏语彤轻声的说着,目光落到了树顶那个印着灰太狼和红太狼,已然褪色的心形香囊上。
炎熹的眼睛也随之移了上去。
他静静的凝视着,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闪电般的袭来。
他闷哼一声捧住了头,顷刻间,许多的记忆片断如幻灯片般在他的脑海里交替闪现。
“我爱炎熹,这辈子就爱炎熹一个人,等满十八岁,我就要嫁给炎熹,做炎熹的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
“我爱小语,只爱小语,胜过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愿我和小语的爱情可以承受任何的考验,可以跨越任何的阻碍,就算世界末日,山崩地裂,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炎熹,扔高一点,扔到最高,老榕树一定会最先看到我们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