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洒金街上三间铺子到底值不值三千两银子,那肯定不值。但既然张百六已经把步子让到这个份儿上了,苏正茂不能不把面子给他。更何况,有张百六的信誉担保,那三间铺子的位置也不差,三千两银子,还上是迟早的事情。
不多时,银子、字据,一样不少的摆到了赌桌上。
苏正茂对打手们摆摆手,彭文赋立马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蹭的窜到了张百六身后去。活动着被扭得酸疼的手臂,胆怯地看着苏正茂。
苏正茂不理会他,对张百六拱手道:“六爷做事最懂规矩,苏某佩服。彭少爷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六爷如有雅兴,不妨也可以在这四方赌档玩儿上几手。”
张百六摇头说:“赌道不能沾啊,这不,还没赌,我这就快倾家荡产了。”
说罢,不等苏正茂接话,转身就要走。
可步子刚一迈出去,就又停了下来。
只见他回过头,对苏正茂说:“苏大管事,张某想问一件事。”
苏正茂听了,连忙躬身说道:“六爷有话,但问无妨。”
“不是什么大事,就打听一下。”张百六说,“我想知道,我姐夫今日豪赌,赌本从何而来。”
“这个……”苏正茂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但最终还是笑着说道,“既然是六爷发问,苏某不敢隐瞒。彭少爷今天的赌本,是从铜锣巷放印子的唐统手上借来的。”
“多谢了。”张百六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赌档。
路过内照壁,回头看了一眼。
左眼一眯,右手一抖,所有人都只听到‘嗖——’的一声响,寒光闪过,连刀刃都没有看清,两块木刻的对联已经轰然落下,砸在地上。用以固定的钉子被从中削断,断口十分整齐。
街头,张百六自顾自的朝前走。
彭文赋在他身后不远处,拉着禄坤,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你知道我的吧?我说话想来都算数的!真的,真的!禄坤,你知道我的吧?你肯定知道!我也就是看上一次百六他赔了太多的银子,这不是想翻本吗?我也是……我也是一片好心啊!真的,只要翻了本,我立马就会收手的……”
彭文赋说得口沫四溅,浑然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进了张家老宅。从角门进去,穿花门,走回廊,不多时,就到了六房的院子。
彭文赋前脚刚刚跟进去,张百六回身就是一脚,将他踹得倒飞出去五步,狠狠摔跌在地上。
“……咳咳……哎哟……哎哟疼啊……”彭文赋躺在地上,捂着肚子,不住的呻吟。
“爷诶!”禄坤连忙扑过来,大叫着拉住张百六慌道,“踢不得,踢不得啊!”
“给我闭嘴!”张百六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
禄坤不敢再喊,但他想惊动的人却已经成功地被惊动了。
“这是干什么?”正屋里头,一个穿着素色衣衫的姑娘闻声出来,看了院中的情景,连忙跑过来,揽着张百六的胳膊劝道,“百六,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多大的事情还动起手来了?”
这姑娘一开口,张百六瞪了彭文赋一眼,长长的出了口气,却没有了再动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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