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没有去和宋武多解释,他招了招手,让那几个巡兵将这些铜锣铁盆小心翼翼的搬进了地下刑室,但却不要求摆放到宋幽所在的牢房中。
宋义所选择的位置,是最靠近牢房的走道处,那里距离宋幽的位置仅有四五米,而因为牢房墙壁的角度关系,所以牢房中的宋幽是无法看见这些铜锣和大铁盆的。
此时的宋武,已经完全无法解读宋义此举的目的,但他只是带着疑惑站在一旁,并未去阻止宋义,自从昨夜见到宋义以推导的方式就锁定宋幽后,宋武就对宋义这个看上去年龄只有自己三分之一的少年不敢有丝毫小看之心,鬼知道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等一下又会拿出什么让人膛目结舌的方法来。
不过,宋武虽然没有进行阻止,但他那种好奇之心却压制不住,他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利用这些东西来审问宋幽?”
“待会您就知道了,对了,接下来我不建议你们待在这里,可能时间久了你们也会有些受不了。”宋义将这些铜锣器具都摆放好了之后,又让一名巡兵去找来一些能够塞住耳朵的棉锦,以及一根实心的金属棍,而后他转身走进了牢房内,面见了那整张面容都无比憔悴的宋幽。
“宋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次称你一声叔?”宋义看着近乎失去意识的宋幽,而后者见到宋义到来后,也是微微抬了抬头,但经受了一夜严厉拷问的宋幽,此时已是身心疲惫。
“......”宋幽只是睁着一道眼缝,他看着宋义,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不知道你是在坚持什么,不过你这般拼了命也要守住的秘密,应该是为了保护某样东西,或者是...某个人吧?”
宋义的最后一句话落下,似乎是戳中了宋幽内心深处的什么,令他抬了抬沉重无比的眼皮,而洞察力敏锐的宋义,瞬间就将这个细节捕捉了下来。
“宋义你...什么都...不懂啊...”就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主了一样,沙哑而又模糊的声音,自宋幽的口中传开,实际上这还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宋幽第一次开口。
“他是谁?”宋义走近,那宛若能够看穿一切的目光和宋幽对视,刚刚他已经将后者是在保护某样东西这个可能排除,那么现在就简单了:“你不惜牺牲一切,也要保护的人是谁?”
“我说了...你什么都不懂...”宋幽沙哑的说道。
看来宋幽确实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宋义在心中确定了这一点,不过想要知道宋幽到底在保护着谁,这就只能依靠接下来的审讯手段了,至少就这么问下去,只要宋幽还是清醒的,他就算经受了再大的肉体折磨,那也不会开口。
“我听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都说你的儿子是为了保卫家国而不惜前往边域战场抛头洒血的男子汉,而相比之下,你竟然是一个只会暗中对同族之人下手的懦夫,该不会你儿子的死,其实也是因为骨子里继承了你的软弱吧?”
宋义的话音落下,宋幽那憔悴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一股怒意,他狠咬着牙,仿佛要将前者撕成碎片:“小畜生!你竟敢这样说天袁!有种就...杀了我,我化作厉鬼来和你斗!”
“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看一看厉鬼化的你,也不知道厉鬼是什么样的。”宋义嘴角一扯,说道:“为了让你免受一些折磨,我还是再问你一遍,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手中有着关于你的把柄,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他又是谁?”
当这句话传入宋幽的耳中,他那狼狈的身躯突然一颤,之后抬起了头,用有些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宋义!
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仅仅靠推测吗?还是瞎猜?不对...宋幽回想起昨天晚上宋义用一番环环相扣的推论来锁定自己的一幕,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能够看穿人心一样。
不过,宋幽觉得所幸的是,宋义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情,而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就算宋义已经无比接近真相,但那最后的一步,只要自己不说,那任其再聪明都无法知晓。
想到这里,宋幽便再度低下来了头,他冷笑着。
看着宋幽这般样子,宋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刚才他将这个猜想直接说出来,主要是想看看宋幽表情上出现的变化,结果其瞳孔放大,喉结挪动,加上嘴角处的抽动,这些细微的动作,从心理学上来说,都来自于宋幽的内心,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这些无声的细微迹象,却都在不断告诉宋义一些最真实的信息。
那就是自己的猜想至少在方向上是正确的。
“走吧。”宋义摆了摆手,带着宋武走出了刑室。
“看吧,这家伙嘴太硬,什么都不会说的!”走出牢房,宋武便是说道,他又看了看摆放在牢房外的那些铜锣,刚刚宋义亲自审问都没有结果,难道这些道具还能发挥什么奇特的效果?
“宋武叔,请您认真回想一下,宋幽除了自己的妻儿之外,没有其他同等或者接近同等重要的人吗?比如朋友,或者一些在外面接触的人?”宋义向宋武问道。
“这个...你说的有些太含糊了吧?宋幽之前是管家,他接触过的人,包括家族内的家族外的,肯定很多,这个范围太大了。”宋武有些无可奈何,毕竟宋义的要求实在是大海捞针。
“行吧,我知道了。”询问无果,宋义并没有气馁,看来想要知道答案没有其他的捷径了,这时几名巡兵走来,将两根十余寸长度的金属,以及一些棉花耳塞棍递给了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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