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一下在这艘船上度过的这一个月多的海上生活,确定我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个人身着及膝长大衣,头小小,及耳碎发,处事沉静,风采过人,年纪比我和瘦五应该大一些,身材体格比我强壮一些,属于成熟类型,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感觉,这是值得可靠信赖的。
此时他竟然就这样直接的夺过了这艘船的驾驶权,这代表什么?
我知道一艘船就是船长的所有,船长在船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可以处决他看不惯的人。
而且眼前这个黑人船长虎背熊腰,刀疤纹身都有,一看就不是善类,此时被人骂了脏话,并且还被人直接抢夺了驾驶权,却并没有发怒,反而听从这个人的指挥。
接着这个船长就顶着漫天风浪出去了。
刚好瘦五进来,他见到我在这里就轻松的呼了一口气。
他应该是看情况不妙,但是在休息舱没有看到我,所以到处找我,我看瘦五也已经是被淋成一副落水狗的落魄样子。
十一叔是这趟航行的雇主,简单点说是老板,看见眼前这情况,焦急的对那年轻人问道:“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情况会怎么样,还有你们在搞什么东西?”
那个人专注的操纵着船上的驾驶盘和仪器,说道:“热带气旋飓风,这是往西行的,逆时针方向旋转,不会登上非洲陆地,我们不能停航,不然我们全部死在这里,我要避航离开这个飓风影响范围,我在想办法调头离开这里影响区倒后绕行,往陆地靠去。”
听他说话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就是个中国人。
但还是绝对不是我们这批人的一个,这首船的人我基本都认得了,听他的普通话很像南方人的口音,却又带着点洋音,应该是在国外生活很久的人。
十一叔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顿时所有人的眼睛看着眼前海上的一幕都惊吓的面若死灰。
在船头前面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股巨浪缓缓的推了过来。
虽是缓缓,但是阵势不弱,汹涌磅礴,大有吞天盖地之势,肯定能扑掩过我们身处这茫茫大海中容身之处这不起眼的一叶扁舟。
十一叔颤抖着说道:“我的天啊,这他妈根本就九死一生了,运气这么背,上次过来一路只是风平浪静,现在遇到这情况,难道是天注定我肖碧山此生不能发财,当真是富贵逼人,家园大侄子,戴瘦子,本以为带你们过来干一番常人之所不能为的大事,只是天意弄人,我倒是一把年纪无所谓,不过你们正年轻,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们就此相忘于江湖吧,但愿你们的天堂不要再有十一叔。”
瘦五说道:“十一叔你怎么这么该死的,说的话这么讨厌,让人家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如果有来生,我说是如果,我们就在大明湖畔相遇再续前缘吧,此生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来生就让我来好好疼爱你,你给我吹箫抚琴,我吟诗作对,一行白鹭上青天,你是青天我是白露。”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十一叔已经被吓破了胆,不过这番话还是发自肺腑的有情有义的,让我好生感动了一番。
只不过眼前形势依然严峻,我更不是肯乖乖认命的人。
到处望去寻找着一线生机,放眼四周,发现此时唯一的希望便是掌舵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他并没有十一叔和瘦五的悲观放弃,依然忙碌的操纵着一大堆仪器设备。
但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理我们,纵然他没有放弃,处境却已经是绝境了。
这艘船已经差不多失控了,已经随着狂风巨浪摇摇摆了,他的挽救只是微乎其微。
我们这艘船是集装箱船,不够一百米,不是很小,应该属于中等大小,船上目前装了几百个集装箱。
集装箱船结构和形状跟常规货船有明显不同,可高速可低速,但这艘应该是集装箱船类型中落后的款,船中央部位装的全是集装箱,驾驶机舱在船尾,他在试图让船慢慢打横直至最后调头成功。
只是已经回天乏术了,那股高层巨浪已经扑了过来,我们整个人都颠簸得被一抛一抛的,这个人大喊一声小心。
他刚一喊完,我们几个已经都就近的抱柱抓绳,寻找固定的依靠物,我们紧紧绷着神经,都知道这股巨浪肯定会掀翻我们的船。
无论是倾翻迅速入水,或者倒盖反转过来,我们都是必死无疑了。
我以前和瘦五两个人称霸汕头的大街小巷,有武力镇压,也有智慧压制。
智慧压制,说白了就是小聪明小伎俩,什么时候都可以随机应变,也可以临阵逃脱。
但是现在在面对大自然的威力的时候,一个人原来是这么渺小,才发现讨价还价这一套根本没人鸟你,就像怀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两手紧紧抱住驾驶舱里的一根庞大铁杆,不知道是用作什么用途,反正就是有这么一根东西,很结实,我抱得很紧。
我感觉到我们的货船正在慢慢的,被推着平移,直到和那股滔天巨浪形成平行线,瘦五和杨子的平行线,永远不会交叉的平行线。
此时我又被抛得一颠起来,但我抱的很死,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什么就死死抱住,才没有把我甩出去。
但是十一叔却是翻滚到了我身旁,胡乱之中他的手在到处乱抓,居然被他抓到了我的大腿,紧接着他仿佛收到了什么讯号,迅速蹬过来双手往上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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