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医院躺着的一个星期,我在病床上想了好多东西,想来想去,想得最多,想到最后,我萌生了一股强烈的退意。
未正式开始淘金,却已经见识领略到了现实的弱肉强食,这里没有规则,没有道德,只有武力,蛮横仍然是征服一切的准则。
一路过来,遇上的这一切种种冲突,都是不寻常的,是意料之外的,我们根本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是另外一套完全不同的游戏规则,我们根本捉摸不透,预测不了,我们只能逆来顺受,让我们趴下就趴下,站着就站着,69就不能后进,只能阿弥陀佛,靠老天爷卖面子,啊,我们又一次好命的活了下来。
我和瘦五并不是瞻前顾后心大心细,矫情的人,不怕痛,不怕输,但就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
并且这已经不单单是痛,是输,这是死,一路过来都是老天爷给面子,但是给了这次,不可能还一定会给下一次。
我萌生了强烈的退意。
住院的最后一天,瘦五给我送饭过来,我对他说道:“瘦五,你觉得这些地方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些地方乌烟瘴气,每个人都面目狰狞,不过也不是绝对的,凡事有好有坏,就说这里库马西,虽说不上山明水秀,但也别有一番风貌,一二百年之后的事很难说,也是很有机会发展成为香港那样的大都市。”
瘦五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啃着一个鸡腿看也不看我的说道。
“我现在是跟你认真的,你听着,我想过了,我觉得这里很不适合我们,等我出院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国回家。”我严肃的对瘦五说道。
他停住吃鸡腿的动作,怔怔的望着我,我看着他接着说道:“我们这一趟过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还能相安无事的活着,可以说是奇迹了,人不能不知足,这地方不适合我们,我们一定要回去。”
瘦五一时还是反应不过来,呆呆的说道:“只是意外而已……”
“不是意外!”
我大骂一声说道。
我看见他这依然还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梦游着不开窍的呆滞神情,又想到这前前后后的一系列事情,我们的命根本不由我们掌控,想要让他清醒一番,于是忍不住的提升了声音的分贝喊骂道。
瘦五继续一言不发,久久的怔怔的望着地板,不说话。
我看着他这不舍的神情,不觉有点心疼。
我一直都知道,瘦五在制衣厂打工剪线头那段日子,是瘦五最开心的日子,他遇见自己的一生真爱杨子,付出所有却一场空。
受杨子事件刺激,从此对个人能力和成就十分在意,带着个人所有的失意和憧憬一心要在非洲这片陌生的土地一切再起。
多的是世俗,少的是梁祝,我不是说我能看透看穿这些事,不可能的。
‘情’这一个字,这问不清楚为何物,却生死相许的痴线东西,世间如此往复循环,也最终只有梦遗大师一人能看破而已。
只是在这个阶段,当局者迷,瘦五是当局者,旁观者清,我是比瘦五更要清醒的。
我们寻找命运来到非洲,却不知道,命运也早已经不再是自己可以掌控支配的,人的一生是那么漫长,何处不相逢,何处不是际遇。
但眼前这里这个地方,明显不是。
“单就这一件事情来说,即使我是明知道他要抢金拿我的命,以及,当时我的手上同时也有一把手枪,你和我都自问一下,即使就是那种极端情况,被打劫,性命担忧,我们能不能忍心,会不会就能狠下手,去和他们开枪对打?”
我看着瘦五的不舍样子,以及失意神情,那种无奈和无力,我躺在病床上我是病人,也不觉的心疼起来,但我还是只得继续开声给他例证,告诉他,这地方不适合我们。
瘦五依然看着地板,没有说话,但已经是换成双手抱着头。
“瘦五,我知道我们是最团结的,没有你就没有我,只是这样的社会不适合我们,我怕我们会变成神经病。”我继续劝说道。
我的语气已经带着一丝失落无助,但意思还是很明确和坚定,我长长呼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望着窗外的天空,脑子也一片空白。
“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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