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贞此人,自幼聪明,会武艺,但武艺平平,最喜读书,却不喜专攻一门,老子、孔子、法家、兵家学说均涉猎,博闻强记,擅于治典,且有谋略,为楚王所用,任为史官,有权能读记载三皇五帝及九州地理典籍,但楚国史官的社会地位远没有西周时期高,《左传》杜注说:“右领、左史,皆楚贱官”。
巫贞娶斗缗氏之女为妻,后因妻家人获罪,受到牵连,罢去官职,赋闲在家。
楚王爱其才,数次欲再用他,巫贞或是以为不得志,或是安于平淡,均以有病为由婉拒,好在家有田产余财,不愁吃穿。巫贞与斗姓女生育二男一女。
巫贞常对二子道:“天下群雄并起,已是乱成一锅粥,乃大丈夫立名万世之时”。
两兄弟却各有一套理论。
长子巫方,聪明灵秀,能言善辨,与父母的想法正好相反,不愿早娶妻,发誓要像当时巧舌如簧而博取功名的人一样出人头地。
巫方曾说:“武能定国,文能安帮,不要看当今世道,群雄争夺,一旦天命所归,就是君子大用之时。何况,大国之兴,岂能仅靠武力?管子、晏子、百里数人,立德立功立言,谁可比拟?就是歧山之兴,也以文王之功为大。一介武夫,我不耻为也。”
巫方学业有成,为楚国位高权重的右尹所用。
次子巫城,恰恰相反,性直体壮,这年十八岁 ,身高九尺,长面长颈,面色微青,背直胸宽,英俊中带有嬉皮,眼神闪光,时常轻笑,因常颈子左歪,人称“偏颈鹿”。
此人生性耿直,最不奈烦的就是动脑筋,最厌读书。
一次其父教训他,他道出一通自己的道理:“听说老聃、孔丘等人肚皮头的书可装好几车,没见得在几个大国出将入相?孔丘四处流落,哪个肯待见他?听说他周游列国,在陈蔡被围断粮,差点饿死,真是羞死读书人。可见读书越多,越无屁用。我要当就当万人敌,打死也不做书生辨士!”
巫贞性情温和,又有自己的教子之道,居然无奈二子之何,因材施教,长子学文,次子学武,飞禽走兽,各有其长。
次子巫城,只喜于习武,颇有其祖父之风,巫亨生前最喜此子,深得巫亨真传,武功精湛,在他仅仅十四岁时,楚国名将养明喜欢他武功超群而又毫无心计,用作侍卫,倒也芭蕉叶烧火,才尽其用,果然忠心耿耿,常侍左右,养明十分喜欢。
女儿巫妮,其出生第一晚,其母梦见一位女巫师对她说:“你女儿若是一笑,可令大灵山所有花儿增颜色,若是一哭,可令大灵山所有花儿失颜色。”
次日,巫夫人讲与丈夫听了,巫贞笑道:“但愿她多笑少哭,让花儿都有好颜色。”因之取小名“颜色”。长大后,美丽聪明,心性乖觉,耳濡目染,虽不算精通,也识得一些书,此时年十五岁零八个月。
出卖一个人的,常常不是他的敌人,而是熟人,甚至朋友。有楚国将军屈容,又名屈庸,“容”、“庸”相通,乃是古国庸国国君的后人,与巫贞多有交往。他怀疑有一件被传为“庸国虎符”的宝物在巫贞手上,想套取出来,献给楚王,以求发达,几次试探,巫贞装聋作哑。
两年前,屈容等得不耐烦了,心生一计,趁楚王召见之时说起庸国的旧事,于是对楚王道:“巫贞人才难得,但有异心。”
楚王吃惊道:“此言从何而来?”
“方城山,是旧庸国的都城,其山顶上平坦,四面险峻,山南有城,长十余里,名曰方城,而巫贞为两子取名,一个叫巫方,一个叫巫城,一文一武,足见其时刻未忘故国庸国。”
楚王不悦道:“你是认为转背便忘了故土、故国的人才堪大用?”
屈容惶恐,伏地请罪。
让奴才惶恐,是主子快乐的事,楚王大笑:“快起来,放想放的屁。”
“下臣曾禀报过庸国虎符之事。当年庸国灭亡时,布下一支由庸国贵族子弟化整为零、隐姓埋名组成的秘密军队,那虎符可调集那支军队,准备适当时机造反,重建庸国。虎符为两个半片,一半在庸国主后人手中,一半在一个将军手中。臣料有一半虎符现在巫贞手上。他拒绝为我王做事,便是有图谋复国之心。”
“庸国灭了多年,那些化为散民的庸国武士早成泥了,虎符就是两片废物,除了换得几瓮好酒喝,并无任何用处。”
“不然。共王十七年,舒庸人(住在今安徽舒城一带的庸人),不忘复仇,趁我国鄢陵战败,勾结吴人伐我,险酿大乱,臣料领头者正是庸君后人。”
楚王轻轻笑道:“寡人听说你也是庸国君后人,何出此言?”
“ 微臣身世,不敢隐匿。然而,大浪淘沙,以仁代暴,乃大势所趋,商代夏、周代商,莫不如此。以楚之仁德,六国早晚归一于楚,更不用说巴、蜀两个顽皮小国。
“当年,楚、巴、秦共灭庸国之时,庸人就已经成了楚人、巴人,乃至秦人,这是天意,岂能人为,逆天而行,只有自取灭亡。微臣不智,也闻识时务者为俊杰。”
楚王大笑:“肝胆可见。”
“当年,见过那虎符的人,都发过血誓,世世代代为庸国尽忠,见虎符如见庸国君。他们现今多数后人一无所有,若是聚集,其祸难说。,
楚王不表态。屈容进一步道:不仅如此,巫贞与来自庸国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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