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事出在我这里,相善岂会善罢干休。”
果艮风正论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死不能复生,他又敢怎样过分?何况,人又不是你杀的,荼氏还倒贴了五哥一条性命,又找谁还?再有,若是摆在几面子上说,他侄子起心害心,反害自身。”
荼谨陪笑道:“论理,是贤侄所说的这个理。问题是,相善多年受宠,已有专权之势,邑君又十分在意相胤。为了几个楚人,犯不着得罪于他。并且,这几个楚国人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情形也确实可疑。目今当事者死的死,逃的逃,具体过程,无人做证。贤侄再想想,有何妙计?”
“我还是那句话:把一干人送到草原相府,看相善自己如何处置。”
“总不能审都不审一下就提去吧?到时我如何去禀报?”
果艮风想了想道:“说得有理。我看这样,把外面几个人提来审一审,把姓名、年岁、何方人氏、到此来做什么等等理清楚也好。”
荼谨笑道:“这正是我意。贤侄久管牢营,审理人犯正是你的本行,请贤侄为我提审一帮人,如何?”
果艮风笑道:“转了个弯弯绕,把自己绕进去了。此事简单,却之不恭。”
就在荼氏寨中正堂,两厢武士肃立,且把木棒作惊堂木,果艮风先查看了巫氏人的包袱,然后坐堂,荼谨陪审,几名武士侍侯,堂而皇之审起案来。
先提茶庄管事、小二。店管事名唤荼六,道:“果兄,事发之时,我不在店里,只问小二才知。”
一武士道:“六哥说的是实话。他是回来后才被捆来的。”
果艮风喝道:“在这厢里没有果兄菜兄!也没有六哥七哥!只有人犯!”众人恭敬。
果艮风又道:“小二说话。”
小二怯生生、疙疙巴巴道:“当时,外边这几人在喝茶,一时来了一个客人,他要两藤箱茶叶,然后要我送他上一条舟,我扛了一箱茶跟去上了舟,客人却不见了,以为是我上错了舟,又下舟等了些时间,仍不见他,怕是被骗了,只得回茶庄,却见庄前挤了好些人,才知出了大事。然后一会儿,武士们就到了。实与小人无关!”
果艮风道:“尸体中可有那个假意要茶叶的人?”
“刚才荼四哥让我去看了尸体,没有那人。”
“那人是何长相?有何特别之处?”
“那人身材有点高,面有点黑,其他的记不清楚了。还有,他两手背上都有伤痕,不像是刀剑伤的,倒像是绳子勒的。”
果艮风目不转睛盯住他道:“再仔细回忆回忆,说漏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小二这时才从惊慌中清醒过来,想了想道:“他穿的是一件黑色毛皮旧褂,后背上有两个小洞,我走他后面,看得清楚。”
果艮风盯着店小二不说话,小二又想了想,道:“还有,在路上好像听到有人喊他黄蟮,没听见他答话,不知是不是喊他。”
果艮风听到此处,心中一动,拍案叫道:“正是那贼!”
荼谨惊道:“贤侄已知盗儿是谁?”
“正是。我与荼七哥赶到六方坪,见有两个盗儿,我尽全力追去,其中一人就是穿黑衣、身材高大,我同他过过招,手上似乎有伤痕,不是那人,更是何人!那人便是唯一活起且又跑脱的盗儿。来人!把小二提下去,按他所说画成图样,报虎安宫下令各处盘查黄蟮其人!”轻轻将度群芳之事化去。原来黄蟮当时,为了给同伙争取时间,故意让店小二上错舟,耽误一通,看时间差不多了,去六方坪领赏,路过茶庄,见聚集了不少人,还有武士也到了。既是乱世,这里又离盗儿窝水巴山锅圈岩近,每年发生数起被盗儿做手脚掠了财物的事并不新鲜,但黄缮见不多会儿,荼谨亲自率大批武士到了,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只晓得大事不好,鞋底子抹油,躲到外乡去了。
荼谨道:“贤侄果然高明。”
又提茶庄中喝茶的父子两人,果艮风道:“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那父亲道:“我父子二人是郁侯部谯氏人,我就叫谯六。”
“把茶庄中发生的事说出来,若有隐瞒,大刑侍候!”
“无意中趟了这趟混水,小人没有要隐瞒的。”一五一十说过。
果艮风又问他儿子,也都照实说了。
荼谨轻声对果艮风道:“家犬不背主,小儿无谎言,果然是实。”
艮风令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