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了。
小雅开始不愿意,死活不肯,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贵,我说反正我出钱,关你什么事,你只管躺着扎针吃药就成了。可她还是不肯,后来被我一怒之下拍了一下屁股,她就听话了。可这一屁股,把我们都拍得尴尬起来。
昨晚犯的病,下午发的高烧,不算怎么严重,很快就退烧了。但我真正担心的,是她另外一个病……
“感觉好点了没,好点了就睡觉吧。”我帮她盖好被子。
“文哥,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小雅真是一个极品女孩,我就没见过有谁能有她这么容易害羞的,她话说到一半,见我看着她,马上下半句话又低头细声起来。
我忽然很半仙地起来,掐着手指,晃头晃脑地说,“咳咳,贫道年方二八,英俊帅气,夺取造化,耗费八百八十八年功力,掐指那么一算……嘿嘿,就把小雅施主您的家给那么,算出来鸟。”说着,我向她挤眉弄眼,“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控制不住,打心底发生,要从胸腔喷涌而出的崇拜咧,嘿嘿。”
小雅噗哧一笑,捂住嘴努力不让笑声发出来,看什么奇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文哥你真逗。”她嘻嘻地笑。
我很严肃地摆摆手,“逗?女施主何出此言?本道从来严肃正经,终生夙愿普渡终生,专门打救那些青春可爱漂亮善良,不长痘不平胸,同时又处在迷途羔羊的女同志——们,何以到了女施主口中便是成了逗呢?噢mygod,这可叫我难以接受,难以接受了呀。”我最后一句话说了之后就摇摇欲坠,伤心欲绝起来。
这下小雅就笑得更欢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想停都停不下来。
我也笑了,心想她真好逗,两句话就能令她笑得乐开怀了,如果也有一个人能把我这么容易逗笑,那该多好啊。
她没笑了,躺在床上,没有正脸看我,但她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我有些无奈,很不要脸地暗叹一声,唉,人太有魅力了也是一种烦恼事啊。
“文,文哥,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她怯生生地看着我。
“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我笑道。
又开始陷入了沉默,我是心事重重,而她是……应该是害羞吧。
其实我想问她,你为什么要住这么简陋的地方,为什么你弟弟这么憎恨你,为什么你这么在意钱,你的父母呢?但是我问不出口,因为这可能会触碰到小雅的伤口,会令她在我面前自卑。我不是她的谁,只是一个上司,非亲非故,一个外人,实在不方便管得太多。
可是令我惊讶的是,她居然自己先开口了。
“他叫莫君海,不是我亲生弟弟。”她的语气有点低沉。
我很平静地看着她,甚至鼓励着她,让她把心里的郁闷抒发出来。
她继续说,“君海他妈很早就过身了,我妈改嫁给他爸爸,两人都是二婚,而且我妈嫁过去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君海七岁。我们刚开始感情很好,可后来……后来,公司破产了,爸爸过身了,我妈也跟着走了,没了,什么都没了……君海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脾气就坏了,他以前不会这样的,他说,他说,是我们破坏了他的家庭……呜呜,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这次我没有说话,我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不停地递纸巾给她擦眼泪。人有时候是要倾诉和发泄的,而哭无疑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
只是我没有想到,平时一直温顺善良的小雅,居然也是这么苦命的人,如果不是今天我去她家的话,那么我估计一辈子都不知道小雅原来过得这么难。
我想帮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帮她。
出发点很单纯的,我就想帮帮她,没有想过任何回报,单纯让她过得更好一点而已。我已经够苦了,我不希望有人比我过得还苦。
这世界上分两种命苦的人,一个是他命苦,他讨厌别人过得比他好,竭力地破坏别人的幸福。一个是他命苦,他不希望别人和他一样命苦,他打自心底想自己身边的人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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