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好了一些,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我之前竟然忽略了他的脚下。本该是脚的地方竟然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根,我居然头皮一麻,不过随即意识到他本来不就是个棵树吗,看着他长的像个人样,就真把他当人了。那些树根牢牢的伸入脚下的黑暗之中,不知道是附着在哪里。
“然后呢?”我看着他跟我说了这么多,似乎有了些力气于是问到。
“等。树气断流了,要等一会儿才能出现,现在蒙山的树气稀薄了很多。什么时候你灵台清明了,自然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等……我苦笑了下,反正这里的时间是错乱的,等到地老天荒,在外界也不过只是弹指间的功夫,世上弹指间,灵台已千年。“我可以四处走走么?”望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有些好奇,四顾茫然上下,混沌未分前后,浑噩不知左右。连树气入口的光点都消失不见了。方丈以外就是未知,这老树根须长在地下,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了,他也不待见我,我也不是不识趣的。这样的前提下,还不如去四处兜兜转转,看看黑暗之中还有什么,哪怕是堵墙呢。
“你的灵台,何须问我。”
呵,说的也是。我挠挠后脑勺,其实我想问的是不是会有危险……嘛,随它去,有危险老树应该会像上次那样提醒我吧。
目及所处。一片黑暗。有种虚无的感觉。我抬脚越过老树,一步踏入黑暗,随即想到一个问题……我会不会待会找不到他了?……嘛,也算了,他会来找我的……
这黑暗看着如此,不过等我走过去,便发现果然也只是混沌,就像在雾中行走,明明看过去时一片黑雾茫茫,等你走的近了,却发现也仍是方丈之内的清明。
走了很久,我有些纳闷儿,这灵台竟然如此的宽广……不了解这些东西。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来,不如看看能不能走回去吧。待我转身之时,发现不远处有个隐约的人影,心中大骇,走过去不过几步,却发现,那人影果然是老树……
我前行了这么久,绝不是几分钟十几分钟的路程,转身却发现,他竟然仍然就在我身后……
“这是……”我来到他面前,却不知如何问起。
他头也未抬,淡然道:“方寸之内,方丈之外,须臾之所,弹指之间,灵台的最初是混沌。想要开天地,以你的修为还早的很。”
果然,他一开始就知道是这结果。所以只能是混沌。抬眼看到光点再度出现,树气的瀑布再度落下,似乎比刚才更加湍急了写,我却也不再水下冲淋:“树气又出现了,我要不要站到那下面去?”
“你灵魂污血已出,站不站都没关系了,身体还有痛感么?”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隐痛似乎在场景变换的那一刻,也随之消失了,“没有了。”
“等吧。”
“多久?”
“刹那也或者是万年。”
这话就太高深了,我不想去理解,却也明白它的意思。总之就是身体的冲刷完了,现在考验我耐心呗。
无聊。
所以我兜兜转转,虽然知道无用。也躺下睡觉,好像睡着了,好像还清醒着。树气的瀑布依然如故,如果说什么有变化的,就只有老树的气色了,他竟然可以打坐了。在在灵台之上,一个人不言不语打坐,一个人兜兜转转无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发觉这黑暗变得浅了些,黑雾貌似变灰雾了。老树依然在那里打坐,我的时间概念已经被打乱的体无完肤,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奇怪的是,头发胡子都没变长,不饿也没有拉撒的念想,真的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不过即便我注意到变化,意识到这些奇怪的现象也无济于事。躺在方丈之间的清明中,百无聊赖,我又突然想这地面是个什么样的呢?
早在之前,我脚下是一滩浅水,后来被我“喝”干之后,就是四野茫茫雾一片。现在呢?
翻身起来,我看着地面。薄薄的一层灰雾覆于其上,已经没有了水的痕迹,只是觉得地面潮潮的。我心中好奇,想要拍散雾气,却不得其法,忽然想起之前喝干树气的恐怖场景,便试着低下头“喝”雾气,到是真管用,地面上的雾气被我一吸果然消失了很多,登时出现了个巴掌大小的口子,赫然露出“地面”。黝黑平整。这……是什么材质?我竟然第一时间,想到这么逗比的问题……是钢筋水泥还是木材铁板……或者沥青路面……
食指反叩,没有回声,像叩在被子上,声音被吸收的干干净净,像是特殊的吸声材料。不止,我心说,似乎也吸光。说石非石,说木非木,说金非金,说白了,就是我不知道是个什么鬼。但是当我用手指轻轻摸过地面的时候,发现上面是有纹路的,心中生疑,便趴在地上,从我刚才“吸”出的空当,仔细观察地面。一开始只是看到一篇黝黑,但我明明从手指上感受到了纹路,便边摸边看,终于确认,的确是有纹路的,但是却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