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今日本就想要将现下这天下局势的大致情况告诉她,“你自幼便与刀叔叔一同行走江湖,对这天下之事应也是大致了解的。”
“没错,师傅曾向我说起过,对于这天下的国家与江湖中的门派我都有大致的了解。”刀鸑鷟回想起刀客影曾对她说过的话。
秦羽涅点点头,“十五年前绮兰与九幽圣教伙同南朝宫中细作联手,四处征伐,灭荆漠,致苍玄宫变,野心昭然若揭。”顿了顿,“你也知道,十五年前死了许多人,包括你的父王母后,也包括我与辰砂的家人。”说至此处,秦羽涅的星眸隐隐黯沉下去。
刀鸑鷟并未打断他,只听他继续道:“你的王兄也是在多年后才复国振兴,自那之后九幽圣教与绮兰一直都在谋划一统天下,想尽一切办法要得到玄天令和五凤的守护者,所以这也就是你为何会在北漠被他们所掳的原因。”
“那他们为何要连师傅一同抓走?”刀鸑鷟至今不明其中原因,九幽圣教抓走了刀客影却并未加害于他。
“九幽圣教的教主安永琰意图将刀叔叔作为一枚棋子,来助他恢复身份。”
“恢复身份?”刀鸑鷟疑惑不解。
“他便是我失散多年的七皇弟。”秦羽涅眼中没有焦距,不知看向何方。
“什么?”刀鸑鷟听后难以置信,不竟惊呼出声。
“起初我也是难以置信,但他的身份是真,不过回到南朝的目的却......”秦羽涅虽未说完,但刀鸑鷟已经明白了他后半句话。
“所以这些日子,宫中传言说已寻到了失踪多年的七皇子,却是九幽圣教的教主?”
“没错。”秦羽涅站起身来,走向房顶边缘,极目远眺,“他与你初来南朝时被困的府邸主人刑部尚书云苍阑同流合污,便是在万欲司中也与绮兰余孽暗中联系,意欲染指皇位,一统天下。”
“上次博义水患一事,也与九幽圣教和云苍阑等人有关,只是暂时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秦羽涅阖上双目,将博义一事详细过程都与刀鸑鷟叙述了一遍。
“那么殿下,现下不要安永琰揭穿,一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二则是为了以此来得到有利的消息,暗中防范,在于合适之机一举将他们打尽?”刀鸑鷟问到。
“是。”
刀鸑鷟点点头,“方才听闻殿下说,初十便要去往博义监工,我要与殿下一同前去。”
秦羽涅转过身去,与她四目相对,良久,只听他说:“好。”
他说了,要让她成为羽翼丰满的鸟儿,便不可一世都只是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她应该面对的,何妨要畏惧。
“相信那日在千金坊时青洺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此次博义之事完工后,我或许还要去一趟临安。”
“那日我听青洺大哥说了,无妨,我与殿下同去便是。”
刀鸑鷟勾起唇角,展颜一笑,她与秦羽涅之间好似不需多言,他懂她。
“还有一事,我想你有权知晓。”秦羽涅话锋一转。
“什么事?”刀鸑鷟秀眉微蹙。
“玄天令。”顿了顿,“若真如传言所说,你是这世上唯一能够开启玄天令的人,那么你便有权知晓玄天令在何处。”
“殿下不怕我知道玄天令所在之处后,偷偷将其偷走,与歹人一同对付你们吗?”刀鸑鷟故作深沉,玩笑到。
秦羽涅笑了出来,“你若是那样的人,今日便没有机会站在此处与我说话。”
刀鸑鷟从此话中听出了秦羽涅平日里行事的果断狠绝,嫉恶如仇,她不禁想,他这样一个人,要如何在得知安永琰身份后还装作与他兄友弟恭般相处下去,又是如何承受这多年未见的亲弟一夕之间变作仇人的痛心。
“殿下。”她柔声唤他。
不知为何,与她相谈,心中竟有释然之感,他心下了然,与她相视一笑。
“回去吧。”穹玄山庄夜里寒凉,刀鸑鷟身子本就不好,秦羽涅不忍她衣衫单薄在外太久。
“嗯。”她笑着答应。
刀鸑鷟与秦羽涅一同施展轻功,飞身落在地面上。
“殿下,那我便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刀鸑鷟噙着笑,言罢便要离开。
却不想还未迈开步子,便被秦羽涅轻轻拉住白皙细瘦的手腕,秦羽涅将她的手腕圈在掌中,真的太瘦了。
刀鸑鷟转过身看向他,两人静默着,相对无言。
“鸑鷟,那日我与含忧一同去探望她的爹娘。”
听着秦羽涅清冷却刻意低声的嗓音,一字一句,刀鸑鷟只觉原本对于此事的烦闷感顷刻烟消云散,她没有想过他会向自己提及此事,也不知为何他会这般对自己解释。
但却在听见这句话时,云消雨霁,阴霾尽散。
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她却难以控制这心绪。
但她只要一想到靳含忧那面对秦羽涅时痴情的面庞,她便再说不出话来。
她抽出手来,垂下眼眸,“殿下不必向我解释的,王妃本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殿下不要误会。”
她不待秦羽涅接话,只想尽快离开,匆匆转身离去。
秦羽涅看着她的背影,剑眉微蹙,眸子里隐着浅浅的失落与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