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么说他们都是各自有所筹谋?”
“应是如此,他们兄妹几个本就看彼此不顺眼,自从洛清泓久病以来,他们便各自丰满羽翼,暗中筹划,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争夺到洛家的家主之位。”
“没想到此事其中牵扯竟是如此复杂。”刀鸑鷟秀眉紧蹙,不禁感叹一声。
“不过,如此我们便也可就寻着这条线索摸索下去,当时他们的谈话内容是?”洛桑问到。
“那黑衣男子对他们说,过几日大皇子便会亲临。”刀鸑鷟自是记得十分清楚。
洛桑神色一凛,“没想到此事竟然还与皇子有所牵连。”
“那咱们先去查查这大皇子究竟什么时候抵达临安,得知他的消息后,再行动不迟?”靖黎提议。
“我想靖黎大哥和洛桑大哥在外打探消息,我扮作玉石商人亲自上洛氏山庄中看看,与他们交谈中总能发现些什么。”刀鸑鷟经过深思之后,与他们商量到。
“如此也好,只是你一人前去需得注意安全,若是那两人将你认出怕是麻烦。”
“不会的,那日我身着女子衣裳,此后我去便已这男子身份示人,况且他们当时只顾着捉住我,十分仓皇,应是不识得我的。”刀鸑鷟淡淡一笑,希望他们放心。
“那好,就这么办,明日一早我与靖黎便外出打探。”顿了顿,“阿梨,你要多加当心。”
“我知道了,多谢洛桑大哥,靖黎大哥。”刀鸑鷟抱拳,只是忽而她又思及一事,于是便开口向洛桑询问,“对了,洛桑大哥,还有一事望你告知。”
“什么事?”
“关于这洛氏家主洛清泓,他是个怎样的人?”刀鸑鷟眼眸半眯,似是另有打算。
“洛清泓此人头脑精明,明辨是非,当然也深谙人情世故,不然不会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顿了顿,“不过听闻他这人虽常年在商场摸爬滚打,为人却十分正直,从不做低端的勾当。”
“原来如此。”刀鸑鷟点点头。
“对了阿梨,我也有一事,是公子托我问你,你近来身子可好?”洛桑将苏辰砂嘱咐的话带到,便是对他有所交代。
刀鸑鷟听后有些恍惚,想来公子应是知晓她噬魂钉之毒已解一事,这定也是秦羽涅告知的,“我很好,已经没有大碍了,请公子放心。”
洛桑点点头,“那就好,公子他对此十分挂心,如今可以无需担忧了。”
“洛桑大哥,天色也晚了,咱们让小二带阿梨妹子去休息吧。”
“是啊,光顾着说话,忘了时辰。”洛桑起身,对着刀鸑鷟道,“阿梨,你舟车劳顿,便先回房歇息吧。”
“嗯,那我便先告辞了,洛桑大哥和靖黎大哥也早些歇下吧,明日还需耗费一番精力呢。”刀鸑鷟到底是女儿家,心思也更为细腻。
“好。”
她离开长廊的房间,由店小二领着去了楼上早已安排好的一间厢房。
进屋后,她未曾点亮烛火,只任由这屋中一片黑暗,目不视物。
她看不清周遭的坏境,只凭借个人的感觉走至床榻边倚靠着,心中却还未放下方才被洛桑大哥问到的那个问题。
公子他已经知晓了自己噬魂钉毒已解,这是秦羽涅告知他的无疑。
不知为何,得知这一点,竟让她心中有种莫名的难以言说的烦闷。
秦羽涅对自己事无巨细,关于自己的消息没有一点遗漏的都会告知苏辰砂。
她知道他这是在与公子一道在保护着她,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也是为了让公子及时得到自己的消息,能够安心。
但她总觉得秦羽涅如此做,就好似在他与自己之间横亘起一道屏障,他曾数次对自己表明过心意,却又让她觉着他好似在把自己推向远方,推向远离他的身边的地方,推向他人的庇护之中.......
她现下理不清自己内心的情感,只知它们无尽地纠缠不休。
她曾经一直以为她的眼里和心里是只有苏辰砂的,她来到南朝后被苏辰砂所救,在此之后苏辰砂便一直对他关怀备至,心有怜惜,对她千般万般好,让她如沐春风。
她以为她对她梦里初初见到的这男子,是世人最常说的爱慕,是此生都想要依赖和相伴的良人。
但秦羽涅的出现却让她的内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冲击,被震撼,被他感动,被他温暖,为他牵挂,为他怅然,甚至在某些时刻只为了他而跳动。
她一次又一次对秦羽涅产生的莫名情愫已经让她十分心乱如麻,就在这过程之中她好像开始逐渐明白自己的那些心绪都代表着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似并未被坚定的选择。
就好似自己的内心,也这般摇摆不定,不知该去向何处。
是啊,秦羽涅他背负着的东西很重,他不仅仅只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秦羽涅,他还是慎王殿下,他有自己的王妃,自己的责任。
想到此处,刀鸑鷟缓缓地阖上双眸,脑海中却是秦羽涅挥之不去的音容笑貌。
她忽然觉着鼻尖一阵酸涩,倾身倒在床榻上,拉过锦被将自己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她此番忽然才惊觉,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已经与秦羽涅这般熟悉,而自己对他的在乎也在日渐加深。
一滴清泪被逼至眼角,静静地滑落。
她抬起自己的手,缓缓地,甚至有些艰难地抚上唇瓣,微凉的触感让她忆起那日在那巷弄之中与秦羽涅事出有因的那一吻。
难道,她才刚开始渐渐地明白自己真切的感情,就要逼迫自己将它们永远藏进不见天日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