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琰与云若初因皆藏身于床榻下这本就狭窄的空间内,又为了防止被发现便只得拼命地向内靠去,而如此一来他们彼此的身子便贴的很近,近到两个人皆能够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云若初只要微微抬首,她的鼻尖便会触及到安永琰下巴的肌肤,那随之而来的凉意不但没有让她周身泛寒,反而使她的面颊愈发的燥热起来。
安永琰此时没有闲暇去在意这样的细节,他顺着光亮朝外平视就能够看见皇帝的明黄的蟠龙锦靴一步步地朝他们逼近。
最后停在了离床榻不远处,安永琰回忆起皇帝所面向的那个位置,应是放置这一面铜镜。
因看不见皇帝的动作,便只能够凭借听音来判断皇帝此刻正在做什么,安永琰凝神仔细地倾听着,只听得一阵木盒与金银物相撞发出的声响,而后听皇帝道:“你们先退下吧。”这话是对那些宫婢们说的。
那些宫婢应声后依次退下,将门扉掩合。
良久之后,再无动静,甚至于安永琰和云若初都以为皇帝已经离开了,忽然殿中传来一道浑厚却疲惫的男声:“莘儿,又是一年春去冬来,原来你已经离开朕这么久了。”
皇帝独自喃喃私语,他口中的莘儿是否就是这毓秀宫的主人,曾经的贤妃娘娘呢?
云若初聆听着,心中如此想到,她觉着能让皇帝在此处怀念的人,除了贤妃应当也没有他人了。
“莘儿,昀儿他近日不在帝都,不过应该很快便会回来了。”顿了顿,“上一次,他对朕说,他爱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说要永远守护那女子,朕虽生气,但朕却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义无反顾地排除万难,要同你在一起。”
云若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帝这是在想象着贤妃还在的时候,与她闲话家常。如果贤妃还在,她此时此刻听闻皇帝的言语后或许会露出温柔的浅笑,他们会谈论着自己儿子的点点滴滴,就好似一对人世间寻常人家的父母亲那般。
但如今,却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孤独地呢喃,他自言自语,在旁人看来就好似一个失常的人,但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接着说下去。
“莘儿,你别怪朕心狠,这些年来常常让昀儿他带兵上战场杀敌,亦或是让他去苦寒之地戍守,你若是还在朕身边定又要心疼了。”皇帝的声音很慢,却很是轻柔,“朕对他寄予厚望,有朝一日他终是要继承这大统的,朕也只有抓住时机去锤炼他。”
云若初听见此言时不禁猛地抬眼去看安永琰,果然看见他的眼眸一片阴沉,狂风在眼底骤起,好似下一刻便要将这天地倾覆一般,渐渐在他眸中聚起的血丝,狠厉地撕裂开来,云若初看出他在发怒,他的怒气几近要将人毁灭。
她回忆起皇帝所说的那几句话,其中那最后一句,便是让安永琰如此狂暴的真正缘由。
“你一定想问旻儿是吗?”就在此时,皇帝忽然又开口说到,这一次他提及了安永琰。
安永琰抑制住胸中的怒火,逼迫自己去听听皇帝究竟要说什么?他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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