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数千士兵上岸,连防守阵型还未展开,就听得一声梆子响,前面喊杀声震天,三万大城的士兵从灌木丛中涌出。
箭矢就像是铺天盖地的飞蝗,带着大城士兵的无限恨意和体温,无情地射向惊呆了东吁士兵。
“还击呀,赶紧建立防守阵型!”他隆在对岸急得大叫,冷汗流到下巴都不知道。
但战场太过吵杂,他们的声音,根本越不过白古河。
正在涉水过河的东吁士兵,惊得只会在水中乱舞,他们再也不敢游向对岸,而上岸的数千士兵,在惊醒之前,已经伤亡了一大半,还能站立的士兵,不到两千。
两千东吁士兵开始反击了,但他们刚才在渡河的时候,刀枪和箭矢,丢掉了一大半,根本没有反击的力量。
大城士兵经过短暂的恐惧之后,又是一阵箭雨。
巨大的数量优势,将东吁士兵完全压制,大城军乘胜追击到河堤,将仅剩的数百东吁士兵,生生逼回白古河。
大城士兵一边向河中放箭,一边收割岸上的东吁伤兵。
他隆大惊,对面的士兵为什么有如此的战斗力?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寻找这个答案了,他知道数百象兵只能阻挡明军一时,收拾了白古城,明军很开就会追击过来,他隆不相信,城内的东吁军能拖住明军的主力。
那时的东吁军,将面临明军与大城军的两面夹击,而且对手还占据着数量上的巨大优势。
“弟兄们,渡河,前面才是我们唯一的生路!”他隆急红眼了,为了鼓舞士气,他亲自跳入白古河,他要身先士卒。
吉伦海一把抱住他隆,“陛下,让我带着弟兄们冲一冲!”他向自己的亲兵一招手,“快,随我渡河。”
漂在河中的东吁士兵,又开始向对岸游去。
大城士兵的箭矢,正一刻不停地射向河水中的东吁士兵,但东吁士兵只有脑袋露在水面,目标小了许多,射击的效果十分不理想。
东吁士兵渐渐靠近岸边。
不知道哪位大城将官发现了问题,“抛射,将箭矢射向天空,让箭自由下落。”
现在河水中的东吁士兵,密集如蝌蚪,只要箭矢从空中下落,根本不用瞄准,落在东吁士兵身上头上,至少有三成的把握。
“啊……”
“呀……”
“痛呀……”
……
东吁士兵发出一片惨叫,这些怪异的惨叫声,比染红的河水更让他隆揪心,看着西岸仅有的万余东吁士兵,他隆豁出去,“弟兄们,我们渡河就要成功了,现在全部随我渡河!”
“噗通,噗通……”
最后的东吁士兵全部跃入河中,前赴后继。
游在前面的东吁士兵受到鼓舞,他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最前面的士兵,双脚已经够上了河底的浮土,一旦双脚使上劲,他们腾出的双手,就开始射箭反击。
在绝境之中,东吁士兵表现出远远超出大城士兵的战斗力,三万大城士兵虽然苦战,还是让东吁的士兵渐渐上了岸。
东吁士兵在岸边建立防守阵地,双方的战事呈胶着状态,东吁军无法突围,大城的士兵也无法再前进一步。
白古河中的东吁士兵不断上岸,加入到与大城士兵的战斗中。
他隆终于攀上河堤,由于刚才游得太用力,他几乎虚脱了,刚刚上了岸,就一屁股坐到地上,背对着河岸。
他突然竖起耳朵,身后隐约传来明军的喊杀声,“不好,明军追来了!”他隆顾不上休息,在亲兵的扶持下,开始向河堤跑去。
刚刚上到河堤,他隆猛然发现,对面的士兵没有火炮与燧发枪,穿着的也不是明军的灰色布装,“大城兵。”
他隆大喜,既然不是明军,他就有了逃生的办法,他大喝一声,“弟兄们,对面是大城的士兵,我们手下败将,冲呀……杀呀……”
东吁士兵军心大振,他们跟在他隆的后面,恶狼般扑向对面的羊群,向前,向前,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那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双方的士兵开始接触,陷入短兵相接,他隆挥刀,砍向挡在他前面的大城士兵。
突然一支流箭,悄无声息地射向他隆,他隆发现流箭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长刀正砍入大城士兵的肩胛骨,一时拔不出来。
流箭射入他隆的脖子,穿喉而过。
“陛下……”
亲兵扶住摇摇欲坠的他隆,但他隆已经说不出话,鲜血像火山突然找到了爆发的出口,井喷。
他隆无力地看了一眼前面的战场,身子软软地倒下去,连同扶他的亲兵也被他隆沉重的身躯拖到,至死,他隆都没有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