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暮霭,燕门关下鲜血成河,镌刻着千年历史的城墙此刻早已浸泡在战火的洗礼中。
两军交战,必有一伤。
自从荆悦奔赴边关,拿了玄夜的军令在燕门关墨轻逸处领了左前锋一职,便随着墨轻逸出了三次征。
第一次,大军呈两路包围突厥,前后夹击,荆悦自请领一千人的小分队左右截住突厥突袭的道路,一举歼灭突厥七万大军。
第二次,荆悦前往廷尉府,向墨轻逸请旨夜袭突厥大营。当夜,她带领五十人趁着夜色潜入敌军大营,在万人的包围中一路突围,带回突厥大将军驽哈尔赤,利用驽哈尔赤一举收复丰城,随后在军中扬名。
第三次,她随着墨轻逸出征,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墨轻逸身上的军人血性,混乱的血腥战场,他银色的战袍翻飞,那日,战斗打响了足足半日,突厥终于被逼出岐城,在燕门关十里外的山林之中驻扎。
也是那日,他腹侧中箭,红色的鲜血染红了银色的战袍,她砍下一敌军副将的脑袋,见墨轻逸骑在马上摇摇欲坠,飞身而起,一脚踢下他身后的敌军,坐在他身后,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说
“我要保住她的天下!”
她哽咽,喉间苦涩,她说
“好!保住她的天下!”
烽火硝烟中,她不知道的是他瘫软在他的怀里,沾满了血的脸庞有一股暖流而下。
那日,廷尉府医丞进进出出,她立在庭院之外,一众武将不安的走来走去。
斥候问她
“荆前锋,大将军可有生命危险?”
她看了一眼残阳如血的晚霞,唇边牵起一抹凉笑,她道
“腹侧中箭,未伤及要害!”
众人听得她的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有武将见她还穿着战袍,白色的战袍上是凝固的血液,轻声道
“前锋快回去沐浴更衣吧!”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身狼藉,嘴角轻抿,燕门关寒气至重,许是冤魂太多,她竟无端觉得春风寒冷。
她抬脚向西厢院而去,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头脑越来越混沌,却是在下槛之时栽了下去!
醒来之后以是次日午时,她下床,只觉得脑袋阵阵疼痛,有婢女端来净面水,她抚着额头,问
“将军可好了?”
婢女一袭素衣,听得荆悦问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才回道
“禀姑娘,将军还昏迷着!”
荆悦靠着床辕,婢女拧来面帕,荆悦接过擦了擦面部,随后下床穿鞋。
披上外袍,她向外而去,却被婢女拦住
“姑娘,你感染了风寒,医丞说最好在床上静养!”
她推开婢女,无谓的摆摆手说道
“我没那么娇贵!”
来到墨轻逸的卧寝,见墨轻逸静静的躺在床上,眉头紧紧蹙着,她淡淡扫了一眼,随后坐在桌旁静静品着清茶。
继突厥大军被赶至燕门关外的十里山林后,今日,墨轻逸选择休养生息。
城墙之上,两人并肩而站,月光倾洒在两人身上,一银一白,他们静静的看着山林里的灯火通明!
斥候传来消息,玄太子亲信此时在廷尉府恭候将军和左前锋大人。
墨轻逸轻眨睫毛,半晌之后,他才说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荆悦深深的看了一眼突厥大营,握紧腰间的长剑,她说
“先皇于我,是命,是信仰,待这江山平乱,百姓安居乐业,我便追随而去!”
话落,她不待他回答,一甩战袍下了城墙。
他抽出腰间的宝剑,指尖划过剑锋,在月光下,剑身泛着冷凝的光泽,忽然间,他轻笑
“爱,而不得。不爱,放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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