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逸脸色瞬间骤变,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动,想开口说话却是抿紧了双唇。
白浅看了一眼墨轻逸,见他低垂着头,她伸手抚了抚耳边的鬓发,随后说道
“荆悦,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荆悦蹙眉,长久的失血让她的脸色煞白无比,一双黑亮的眸子深沉中多了几丝暗色,她低笑
“是怕我配不上大将军?”
白浅轻轻摇头,起身来到荆悦身边,她看了一眼荆悦包扎的右臂,说道
“我如今只是白浅,所以,你要的圣旨我给不了你!”
荆悦无声闭上双眼,用左手无力的掩上面庞,狠狠吸了吸鼻子,有些沉默地哽咽
“那......”
墨轻逸握紧右手,紧紧抿起唇,片刻后,忽然笑了,坚毅道
“我去向玄太子请旨吧!阿悦,你好好休息!”
大踏步出了房门,荆悦被墨轻逸那声阿悦震住了心扉,白浅看着墨轻逸离去的背影,有笑声从心底直直传来
“阿悦,其实我很羡慕你,轻逸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他和景然都是我的伴读,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好女子在他身边照顾他,其实,轻逸不比景然,景然是个暴脾气,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轻逸心思重,所有的心事他都放在心里......”
白浅顿了顿,窗外下起了细雨,庭院多了几分烟雨朦胧,忽然间,郑重道
“阿悦,好好照顾轻逸,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白浅出了房门,她的心里有些堵,走在雨中,她没打伞,也未曾用真气将雨水隔开,不多时,雨水打湿衣袍,但她似乎无心理会,脚步一深一浅的往外走去。
出了庭院,抬头望天,丑时了,这个女子,终究是选了一条规划自己人生的道路。
荆悦看着白浅的身影消失在庭院,收回目光怔怔的看着床顶的帷幔,红色的帷幔就像夏候凡一那红色的身影。
他的脸似乎离她越来越远,她没有伸手去抓,她只是淡淡地问
“凡一,你我终究是情深缘浅!”
玄夜没有回总兵府,而是上了燕门关城墙,放目远望,一片狼藉。
玄粦在他旁边撑起油纸伞,天幕漆黑,月光早已隐去,只留下几盏在城墙上摇曳的火光。
这一站,两人就站到了天微亮,雨势渐渐微弱,天边露出一抹朝阳,泛着浅金色的光芒,玄夜微微一笑,轻声道
“乱世烽烟,国破家亡,如若有一日,她来接我,玄粦,你说,我该不该放弃了她用生命守护的江山,随她去罢?”
玄粦收起手中的油纸伞,听了玄夜的话,他面色一变,单膝下跪
“望主子以大局为重!”
玄夜负手而立,太阳从地平线一点一点升起,驱散了几分凉意,微微抬起右手,玄粦便站了起来。
玄夜转身下了城楼,晨风中,他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意已决!”
墨轻逸找到玄夜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栽种桃花,见墨轻逸匆匆而来,他放下手中的花种,转身在石桌上到了一杯清茶
“怎地行的如此匆忙?”
墨轻逸行礼,在玄夜看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到了一杯清茶递给墨轻逸,玄夜问道
“如今突厥已退,墨将军怎地还如此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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