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会被侵蚀。香楠木制成的家具不胜枚举。
桑有四,长善岛主,山东人,赵逸堂叫他桑把头,他正在赵家厢房里睡觉。
桑把头不穷,长善岛很富裕,富不在钱,在于兵。
兵,不指人多。指的是二十一艘战船。
长善岛离着石岛近,地盘大,岛上最高的地方,叫七丈崖,高耸如山,是个避风港。
他的二十一艘战船,夜晚,都停在这个天然的避风港下。
遥想二十一年前,渤海道上风平浪静,桑有四只有四艘捕鱼船,食不果腹。
“逸堂,你怎么了?”赵逸堂的妻子关切的问。
赵逸堂有十三个妻妾,此刻着急的,只有大夫人,这妇人极美,二十出头。
“没事,皮外伤,快请桑把头来。”
桑把头本来睡眼惺忪,一看赵逸堂腿部的伤,瞬间清醒了。
他腿上有一圈鹰啄的伤痕,发黄,肿成一片。
“海东青!兄弟,你犯了多大的事?”
海东青,神鸟,万鹰之王,辽国人肩膀上的好‘猎手’。
“我不是去冀州找人吗?路上碰到了北枢密院的狗腿子,七打一,输了,弄成这样。”
“这么说,辽国鞑子知道了?”
“不清楚,幸好这十天,没见追上来,应该是碰巧。”
“嗯,此事如此隐秘,签书院士再怎么神通广大,不会察觉的。”
签书院士知不知情,其实他心里没底,安慰自己罢了。
从‘乡下人’到‘六掌柜’,陡然沦为‘牛皮贩子’,再发配冀州当‘贼配军’,甘忌自认为,只要通天教内不散消息,是不会让人轻易察觉的。
“这位,就是六爷?”桑把头此刻才留神到,厅上的少年。
一双被渔网、锚绳磨出茧的手,重重地拍了甘忌一下。
想是甘忌太瘦,桑把头想试试他定力,一拍之下,心中有了答案。
糟糕,没记住他叫什么,甘忌一头雾水。
“赵先生为了我受伤,这个‘爷’字,更不敢当,您看,怎么办?”
“没事的,海东青是猛禽,赵兄弟能从它的嘴下逃脱,一定费了大劲,多休息吧。”
“可他伤口发黄,是什么原因?”
“他命苦,又能问谁?”
赵逸堂是独子,从小身体不好,没少吃药,发过几次热症,一条腿瘫了,招到不少嘲笑。
自从七年前,中原来了个奇人,自称通天教主,身怀奇功,来登州开坛,建分舵,施给当地许多恩惠。
石岛上有个赤山明神像,是赵家祖先自筹造的。
赤山明神,大海神,东瀛天台宗三世座主圆仁大师,曾三赴此像前拜谒,莫大殊荣。
于是,通天教主在其像下设香堂,庆祝足足七天。
走前,他在赵家留宿一晚,送给赵逸堂一本秘籍,并告诉他:
“有朝一日,你能展翅腾飞的话,所受一切伤痛,非黑非白,枯而不死。”
那本秘籍上,正有四个端正的黄色小字:
“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