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鸭子飞走?他转而又责怪大鱼,放着大海里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背起一条大船自讨苦吃?
戚琪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打着哈欠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那时候我们就能上到渔船,也许就能回家了。”
黎小石垂头不语,停下来,就意味着大鱼死了。他既希望回家,又不希望大鱼就这么死去。
他就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度过了又一次日落日升,第二天大鱼仍然拖着二艘船飞驰,但速度稍有减缓,它毕竟累了。
这中间,黎小石又去过船艏舱底,密室依然铁将军把门,但不见任何异常,也没有再见过黑影。
这天夜里,黎小石感到船速明显下降,大鱼的时光所剩不多。这一晚的星空异常暗淡,天空布满了浓郁的阴云。
第三天清晨,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之中,空气里充满了令人感到黏腻不适的水汽。
大鱼的速度降低到似乎在随波逐流。
渔船重新开启发动机,轰轰地滚动缆绳绞架,把二船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
三人站在船艉,看对面渔船上的人一点点变得面目清晰起来。
站在驾驶室里的船老大一脸络腮胡渣,这是远洋航行的渔船水手的常态,和鱼而不是人作伴的日子,他们往往懒得收拾自己。他身材很高,骨骼宽大,一双骨节突出的大手把着舵盘,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驾驶室外站着大副,是船老大的远房亲戚,也是除了船老大之外,唯一有船员证的人。他脸色青黑,身材瘦高,但非常精壮。
船舷边正在收拾渔网的是一个矮个子的男人,脊背伛偻,不看脸庞光看身姿,会以为这是一个上岁数的人,实际上他双眼炯炯有神,犀利深刻,不过三十出头。
船头站着二个人,一个是大副的学徒,年纪很轻,这是他第一次出船。另一个是高大健硕的厨子,做得一手好鱼汤。
正从船舱里出来的男人,肌肉像石块一样贴在身上,走起路来雄纠纠气昂昂。
“喂!你们是中国人吗?从哪里来的?”肌肉男冲黎小石等人喊话。
黎小石回答道:“我们是中国人。这是在哪里?”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奇怪黎小石怎么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便道:“这里是公海,日本以南。”
驾驶室里的船老大探出头来,对下面的肌肉男说了几句话,肌肉男点了点头。
他走到船头,在腰间系上一条结实的细尼龙绳。厨子递给他一把长长的鱼刀,他将它别在后腰。
渔船关闭了马达,二艘船逐渐慢下来,最后静静地停在海面上。
黎小石急切地朝木船底部张望,深蓝色的海水下,那条大鱼一动不动。它死了吗?死于鱼钩造成的伤口,还是死于气力散尽?
虽然如此,它却没有浮起来。大多数鱼死了以后,失掉了使用鱼鳔调节身体比重的能力,鱼鳔也就吸满了气体,身体比重减轻。鱼类背部大多是脊椎骨和肌肉较多的地方,比重较大,而腹部多为内脏器官,空腔大,比重较小。所以鱼死了以后,一般会腹部向上漂浮于水面。但这条大鱼仍旧紧贴在木船底部。
这也是渔船上的人着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