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渐渐冒出白沫,身躯不停抖动,频率越来越高,好像遭受某种电击。
“不会是发羊癫疯吧?我们村有个人就是这么死的。”郭玉道。
“扒开她的嘴,别让她咬到舌头!”谢薇薇提醒道。
“对,扒开她的嘴!否则,就算不咬到舌头,也有窒息的危险。”医生下了命令。
黎小石要去捏住阿兰的脸,双手刚一放松,阿兰就手脚乱舞,拼命挣扎着要跳起来,他只好赶紧又按住了她。
戚琪腾出手来扒开阿兰的嘴巴,白沫正从喉咙口源源不断地涌出。
“哎呦!”戚琪突然大叫一声,缩回手来,虎口多了一道月牙状的齿痕,见了血。
她被阿兰咬了。
医生见状,立即掏出一管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阿兰的手臂。
一管镇静剂下去,阿兰终于消停下来,沉沉睡去。
“你怎么样?”黎小石赶紧拉住戚琪的手,伤口周围肤色如常,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的征兆,看起来阿兰身上的毒素似乎没有传染性。
医生帮忙处理了伤口,马不停蹄地去研究安第斯血蚊样本了。
戚琪轻松笑道:“不碍事,我没觉得有什么种子在身体里种下,放心吧!”
郭玉手抚胸口道:“姐,你可吓死我了,我真担心你会变成一只大蚊子!”
黎云云笑道:“要是那样的话,肯定第一个先咬死你!谁叫你喜欢收集蚊子尸体。”
经过这一闹,众人暂时都没有再提离开潜艇,还是等着医生的结果出来再说。
黎小石回到自己的舱房,仍然紧皱眉头,无法舒展心结。
曾经在地下洞穴的时候,或者在瀛洲岛的时候,一心想要回到大陆,可是真正回去了,却发现一切都跟原先设想的大有出入。母亲已经不在人世,意外得知自己并非父亲亲生,可又找不到生身父亲,对阿兰和村民的承诺无法兑现,目睹二傻死亡却无能为力,生活的列车好像在冰面上脱了轨,距离原先的轨道越来越远,不知道要滑向何方。
黎小石心头压着一股沉重的挫败感,他从未祈求自己能够有多成功,但即使对生活的愿望小之又小,要想实现它,似乎也是难上加难。
思绪过于纷繁复杂,让黎小石感到头痛,他只得在床上盘腿坐下运气,理顺胸腹之中乱撞的气息,并再一次运起五行心法。
脑海中不经意间映出一整套混元六合拳法,这是已圆寂的光惠赠给他的礼物。
此时潜艇已经下潜至水下百米,来自洋面的阳光大部分被海水吸收,只有极少数能够穿透海水到达此处,因此水中只余微弱的残光。
随着光线消失,海洋也趋于宁静,水生动物的活动痕迹越来越少,周围一片寂寥。
这样的环境,自然有别于光惠传授拳法之时的喧嚣和急迫,黎小石得以宁心静气,细细参悟其中玄妙的拳理。
他在自己的头脑中,将混元六合拳从头至尾打了一遍,发现光惠并不是无缘无故教自己这一套拳法,因为将拳法与呼吸吐纳之法相结合,竟能相得益彰,锦上添花。
他一边在心中感叹光惠的睿智,一边更加勤于练习,直到郭玉来喊他吃饭,不知不觉他已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天。解开双腿,后背衣襟竟然汗湿一片,虽然根本没有动弹,但拳术上却大有精进。